戴維落地之後,在這裏躺了一整個晚上,奄奄一息,後來有人騎單車經過發現,趕緊打電話報警,但太遲了,戴維死在醫院裏。
當羅馬的同事告訴桑德拉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不敢問太多詳情,比方說,他的意識是否一直很清楚?其實,她比較希望他當場斷氣,而不是之後才因多處骨折與內出血而死去。但最重要的問題,她一直不敢問。
如果早點被人發現,是不是還有活命的機會?
垂死掙紮的痛苦過程,更證明戴維應是意外死亡,如果有人把他推下樓,那此人一定會確定任務達成之後,才會離開現場。
桑德拉發現右側有階梯,她放下背包,小心翼翼拾級而上,因為兩側完全沒有扶手,到了七樓的時候,四周完全沒有隔板牆,隻看得到支撐樓板的梁柱。她走到臨空邊界戴維失足的地方,天黑之後,他來到這裏,她想起昨晚夏貝爾在電話裏說過的話。
“根據警方資料,利奧尼先生是為了取得絕佳攝影角度爬上建築工地的……你去過現場嗎?”
“沒有。”
“我去過了。”
“你到底要說什麽?”
“你丈夫的相機在他墜樓時摔壞了,可惜我們再也看不到照片了。”
桑德拉放眼望去,正是戴維墜樓那晚所看到的景象,一片空地,四周全是公寓建築,她現在才懂得夏貝爾為何語帶譏諷,這有什麽好拍的?何況,還是黑漆漆的晚上。
她隨身攜帶那台徠卡所拍的照片,她沒有猜錯,照片裏的建築工地就是這裏,不過戴維拍攝的時間是白天。她當初把照片衝出來的時候,曾經以為戴維在勘查這個地方。
桑德拉看著四周環境,心想戴維來這裏,一定有他的目的。這地方如此荒涼,看不出有何重要性,至少表麵上沒有。
所以,他為何而來?
她必須從其他方向思考,如同學校老師說的,轉移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