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得很早。我一睜開眼,滿腦子就都是莫羅的解釋,他的一字一句是那麽清晰、那麽肯定。我從吊**翻下地,來到門前,看到門好好地鎖著,這才放了心。我又推了推窗閂,發現那裏也閂牢了。一想到這些人形的家夥其實是野獸變來的怪物,一想到這些醜八怪笨拙地模仿起人的樣子,我就隱隱地覺得它們不知會幹出些什麽勾當來,這種感覺比任何說得清道得明的恐懼來得更為可怕。門外傳來了輕輕叩門的聲響,我聽到姆令在外麵嘰裏咕嚕地說著話。我將一支槍放在口袋裏(一隻手始終搭在槍上),才去給姆令開了門。
“早上好,塞生。”它說著給我把早餐端了進來。今天的早餐除了平時的香草外,還多了隻難以下咽的兔子。蒙哥馬利跟在它身後進了屋。蒙哥馬利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正好瞥見我胳膊那別扭的姿勢,不禁撇著嘴笑了。
那天,美洲獅在養傷。但莫羅獨來獨往慣了,沒有和我們待在一起。我同蒙哥馬利聊起那些獸人,想搞清楚獸人到底是怎麽生活的。我特別想知道那些非人怪為什麽不攻擊莫羅和蒙哥馬利,為什麽不互相廝打。
蒙哥馬利解釋說,他和莫羅之所以算得上安全,都是因為那些怪物心智不足。盡管它們的智力有所提高,獸性也在慢慢恢複,但莫羅在它們的大腦中植入了某種固定思維,極大地限製了它們的想象力。它們都被催眠過,莫羅告訴它們哪些事是做不到的,哪些事是不能做的,這些禁令混在它們的腦組織當中,它們根本沒有反抗和爭辯的餘地。然而在某些事上,獸性和莫羅的利益會有衝突,情況就沒那麽樂觀了。我親耳聽獸人念過一係列稱為規矩的禁令,這些禁令和它們根深蒂固的反叛本性鬥爭著。我發現它們雖然一直念叨這些規矩,卻總在犯錯。蒙哥馬利和莫羅都格外注意,不讓它們恢複嗜血的天性。他們擔心,獸人一旦嚐到鮮血的味道,將不可避免地釀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