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人開了門,肯普開口就問:“出了什麽事?”
“沒事。”
“該死!那為什麽摔東西?”
“一時來了火氣,”隱形人回答,“忘了胳膊的事兒。還疼得厲害。”
“你的脾氣說來就來。”
“的確。”
肯普走到屋子另一頭,收拾地上的碎玻璃。“你的事兒已經傳遍了。”肯普拿著玻璃站起來。“伊平的種種,還有山腳的事。現在天下人都知道有一個隱形的同胞。不過誰也不知道你人在這兒。”
隱形人罵了一句。
“秘密泄露了。想必是個秘密吧。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總之我很樂意幫你。”
隱形人在床邊坐下了。
“樓上備好了早飯。”肯普裝出輕鬆自然的語氣。看見那奇怪的客人欣然起身,他心中暗喜。他在前麵領路,踏上窄窄的樓梯,來到觀景室。
他坐在桌子前,先是緊張地向窗外瞟了一眼,仿佛有話要說。“在著手辦事之前,我得先對你的隱形術有一點兒了解。”他又忍不住懷疑自己心智失常,但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打消了這個想法:餐桌前的格裏芬隻是一件沒頭沒手的睡袍,餐巾奇跡般舉在半空,擦拭看不見的嘴唇。
“說來倒也簡單——也合情合理。”格裏芬放下餐巾,隱形的手支著隱形的腦袋。
“不錯,對你來說是。不過——”肯普哈哈一笑。
“這,也是。最初我也以為無所不能。可現在,老天!——不過我們能成就一番大事!我最初有所發現,是在切西爾斯托。”
“切西爾斯托?”
“我離開倫敦就去了那兒。你知道我放棄醫科改學物理了吧?不知道。喏,就是這樣。我對光著了迷。”
“啊!”
“光密度!這門學問仿佛是謎題織成的網,答案在網中若隱若現。我那年二十有二,滿腔熱忱,於是說:‘我要為此奉獻一生。這件事大有可為。’你知道二十二歲的年紀多天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