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台

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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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子從醫院出來,就沒見過**,他打電話問,**倒是不像以前那樣凶巴了,說她在朋友家有事,這幾天就不回來了。這樣的日子,他也習慣了,隻要人有著落,他也就放心了。

仔細想,他覺得挺對不起**的,人家都有一個有用的爸,衣食無憂,還過得體麵,而自己真的活得拿不出手,給娃沒帶上一點麵子,加之日夜不得消停,更沒陪娃過過一天渾全日子。尤其是這幾年,村裏好多家都有了小汽車,動不動一家人就開著逛去了,有的還逛到北京、上海、廣州、拉薩去了,回來滿村地顯擺。而他,憑一輛三輪,最遠也就隻能把娃拉到郊外遛一趟,何況人家早就看不上這“掉價”、“跌份”、“丟人現眼”的破玩法了。當然,他最操心的,還是**找婆家的事,年齡越來越大了,說一家不成,說一家不成,還真成了一件大得不得了的事。初五晚上,他去給老師拜年,本來也想讓老師幫幫忙,老師畢竟有好多學生,不信裏麵就沒有一個合適的。可看老師那樣子,自師娘走後,好像連自己都顧不住了,也就沒好提說。

正月初六晚上,他又去給瞿團拜了年,感謝瞿團一年來對他和大夥兒的照顧,關鍵是想替猴子說說話,那根指頭賠償的事還沒定呢。瞿團對他還是那麽客氣,讓他放心,說劇團畢竟是國家正規單位,弄啥都是按下數來的。他本來想把**的婚事跟瞿團說說,想了想,還是沒張開口,人家瞿團熟悉的,都是什麽樣的層次,什麽樣的人,那裏麵,咋會有他刁順子的女婿呢?他每次給瞿團拿點禮,人家總是要還點啥,這次他乘瞿團上廁所的空,準備提前溜了,誰知到底沒溜掉,硬把他叫了回來。瞿團把一隻羊腿塞在了他手裏,那是他家親戚年前從陝北捎來的,家裏人少,吃不動,瞿團說再不吃就壞了。他咋都推脫不掉,隻好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