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笑着说:“有空回去问问你爱人赵天同志,回来给弟弟妹妹们讲讲电工、通信工程等前沿技术。”
刘梅有些懵了。
赵天连高一都没读完,怎么跟人讲电工学?通信工程是只有高校才能学的东西。
“他...可能说不清楚。”刘梅说得很委婉。不管她和赵天的关系如何,赵甜甜是她的丈夫。在人前,她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
老王摆摆手:“我不怕。告诉他说话尽量简单,让孩子们能听懂。”
刘梅哭笑不得。她的意思不是别人不明白,而是赵天根本不会说话。
“你太尊重他了。”
老王笑笑:“你谦虚了。赵天能自己做对讲机,全国这样的人才不多。”
“对讲机?”
“哦,你不知道,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矿区。他昨晚拿着自制的手持对讲机,大大缩短了大家盲目找孩子的时间。”
刘梅深吸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对讲机是什么,但她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可以用手制作手持无线对讲机。
直到1962年,美国才研制出第一部33盎司重的手持对讲机。目前国内很多研究机构都在做,但没有突破。
赵天,这不再是聪明与否的问题,而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老王自言自语地说:“赵天同志一向很聪明,但他这么快就自学,真让我印象深刻。”
老王走了,刘梅还坐在那里发呆。
她那个没用的老公什么时候变成十项全能了?就算她想无视,也有人天天跟她说提醒她。
书法,急救什么的,勉强可以说高中就有了。但是做对讲机...
几个正在办公室休息的老师都过来说话了。
“刘梅,我看不出你的爱人这么能干。”
“刘梅英语好,教育程度高。他一定帮助赵天同志检查了许多外文文献。有了指导,赵天同志才能做出这样尖端的技术设备。”
“赵天同志真的又帅又聪明,不像我家那种只有蛮力只会挖矿的。”
“是啊,刘梅真有福气。”
听着这些真诚又虚伪的恭维,刘梅垂下了眼帘,嘴角浮起一抹看不见的冷笑:“大家太抬举我和老赵了。我们都是普通劳动者。”
他们通常在背后不都是这么说她的吗?再好看的资本家大小姐呢?和爬上工人的床削尖脑袋挤进学校教工人的孩子不一样吗?
大家一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又不好意思。
如果在以前,一定有人跳出来批评刘梅心胸狭窄。但是现在赵天前途光明,谁还敢得罪刘梅呢?
“哎。”有人把书重重地放在后面的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大家回头一看,是李娜。
李娜脸色阴沉:“都这么闲吗?改作业不用备课吗?”
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忙了起来。
李娜盯着刘梅,就像一个邪恶的女巫盯着一个遇险的公主:“不要太骄傲了。”
她写完,拿着书出去了。
刘梅这边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仿佛要清理她胸中长期积累的污浊空气,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嫁给赵天厚,她觉得骄傲,不自卑,可恨。
她不是好男人,也不是好女人。对每天都试图伤害她的李瑟娥娜来说,这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她不会一直忍气吞声,任人欺负。
赵天本打算归队,但昨天看到老王的头蹲在那地方的树荫下,就走过去打招呼:“老王同志。”
老王喜出望外。“我在找你。”
赵天看了一眼他摩托车上的两台收音机,问道:“你又收到收音机了吗?”
“是的,你还要吗?”
"是的,请先告诉我这些收音机是谁家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收音机。
老王说要高价回收,为什么突然找了这么多?
他必须弄清楚并保持警惕。
老王眼珠转了半天,答不上来。
赵天板着脸说:“不是你偷的。”
老王摇摇头:“不不不,我没那个胆子。”
“它是从哪里来的?你不说清楚,我不敢用。”
“其实我是从废品收购站买的,怕你知道后去废品收购站买,不跟我买,所以……”
赵天笑着看着他:“老王同志,你还活着吗?你会有所作为的。”
老王连忙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瞎说。不然有人指责我投机,我就麻烦了。”
赵天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不是在说你。国家不关心垃圾收集。如果领导知道了,还会夸你废物利用,垃圾分类。”
老王完全听不懂,但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你还接受吗?”
赵天点点头,掏出两块钱递给老王:“拿去吧。你有多少?”
老王脸上绽放出笑容:“家里还有两个。我怕一次太多,你接受不了。你要的话,你下班我带回家。”
赵天想了一下说:“老王同志,你要是去废品收购站看到电路板什么的,帮我捡回来,帮我弄个饭盒大小的塑料壳。我都想要。最好下午给我。”
“好好好。以后不要这么客气,叫我老王头就行了。你叫我同志,我总觉得被公安局抓起来很害怕。”
“嗯,老王头,你是我的第一个供货商。”
“拱僧?什么鬼?”
“没事,你走吧。”
赵天到家时,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刘梅买了午饭,在家等着。
赵天看到自己最爱吃的红烧肉,眼睛一亮:“咦,有什么喜事?”
这是他重生回来后第一次吃肉。
这碗红烧肉是用带皮的肥瘦五花肉,炒冰糖,五香八角桂皮,浇上水在肉上,小火慢炖一个小时,直到汤汁全部收齐。
油亮有光泽,酱色诱人。
赵天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不愿意咽下去。他呷了一口肥肉中的香油,让它在嘴里充分散开。然后暗自感叹:“什么鲍鱼、鱼翅、燕窝、熊掌,真的比不上这家常菜?”。
肥肉软而不腻,瘦肉足汤不柴,皮微有弹性,糯糯的。
30岁以后,他吃了很多鱼和肉,几乎忘记了那种一看到肥肉就忍不住流口水的感觉,就像肚子里的饕餮。
刘梅给赵天盛了一碗米饭,说:“这红烧肉是大哥特意做的。”
赵天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由无公害大米制成的白米。米饭特有的香味让红烧肉更香。
“为什么大哥突然烦我弄这个?”
“他说你帮他弄了一张缝纫机的工业券,算是对你的奖励。”
赵天的手抓住了肉,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家庭也缺少这一块。他看着刘梅:“大哥要结婚,所以他应该先有这台缝纫机。回头我再给你拿一个。”
赵天没有必要向她解释。
但他如此认真地向她解释,让刘梅感到莫名的舒服,那就是被认真对待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赵天,垂下眼帘:“不用麻烦了,我很少做衣服,所以不需要。”
赵天浑然不觉,又给她加了一块更薄的肉:“以后还会有的。”
他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十张团结,又抽出两张给刘梅:“这是给你家的。”
刘梅吓了一跳,皱起眉头:“你哪来的钱?”
现在发工资还早。况且他也没有那么高的工资。
赵天觉得还是跟她说清楚比较好,拿出合同放在桌子上:“放心吧,钱刚刚好。周经理给我的。”
他讲述了整个故事,省略了他在步话机里一天做好的事情,只说他研究了很久,现在成功了。
刘梅仔细看了看合同,才知道那天他桌子上放的是对讲机。
她看过租赁合同,和她以前看过的都不一样。它更加严谨和专业,责任明确,即使是对簿公堂。
刘梅放下合同,继续吃饭。他低声说:“原来你还知道这个。”
赵天点点头:“我说,我会多学点,以后你就知道了。”
刘梅没有回应。
赵天突然说:“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吃饭。”
刘梅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的脸发热。她匆匆吃了几口,低头打了个盹。
赵笑了:今天的似乎和他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过两夫妻这样说话感觉挺好的,女同性恋也很常见。
不过这个红烧肉有点甜。
为什么我的口味变了?
刘梅在里面躺了一会儿。看到赵天没有进来,也没有听到他出去,他忍不住起身去看了看。
赵天把一份报纸放在餐桌上,正在拆卸他刚买回来的两台坏收音机。
刘梅说,“你最好进来,在桌子上做。桌子上都是油。”
赵天:“没事,一会儿我来打扰你。”
刘梅:“你不烦我也没关系。”
赵天欢欣鼓舞:一个好迹象。至少她不像以前那样防备我了。
他假装不太情愿地说:“好吧,我进来。”你赶紧睡觉吧。"
他坐在窗前,继续工作。
午后的风,吹起薄纱窗帘,赵天的白色身影像一道白光一样模糊不清。
刘梅迷迷糊糊地想:这个人真奇怪。他说的时候总是变来变去。没有任何预兆,她毫无准备。
当赵天下午到达轮班时,李明正在修理变压器,他的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油。
“你试试。”李明抬起下巴看向赵天。
这么重要的东西,李明一般都是自己来,不让年轻人碰。
今天,这是要教他手牵手的意义。赵天喊了一声,放下包,俯下身。
刚过了几分钟,传达室的人跑进来说:“老赵,矿长办公室打电话找你,你赶紧接。”
赵天轻笑一声:哈哈,只是碰壁?还挺懂事的,知道马上来找他。
赵天故意叹了口气,尴尬地摊开双手对李明说:“师傅,你看……”
李明假装不耐烦,挥挥手:“去吧,去吧,等你回来。你什么时候把这狗变成馒头了?还有矿长办公室……”
事实上,他昨晚听到米娜谈论对讲机,但他仍然有点自豪。
毕竟,赵天是他带出来的。
赵田燕边走边擦手,接了电话,但他听到的是小秘书的声音:“赵天同志,周经理让你过来。”
赵天问:“对讲机坏了吗?”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原因。他对自己的东西还是挺有把握的,至少一个月不会有问题。一个月后不知道。
秘书说:“不,经理要见你。”
赵天叹了口气:“东奔西跑是拖延工作的好办法。如果经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谈吗?”
这个方法他见过很多次了。
王强坐在桌子后面,把他叫到车站。赵天天生矮了三分,很害怕。谈别的就容易多了。
这和古代县令要在大堂审问犯人是一个道理。
电话里有一个声音,秘书对赵天说:“等一下。”
然后电话被转到了王强。
王强的声音特别有礼貌:“赵天同志。”
赵天也很有礼貌:“下午好,经理。有什么事吗?”
“我们需要四个对讲机。你什么时候能做它们?我们想租两个月。”
赵天一早上离开后,王强立即把对讲机给矿长看。
矿长很高兴,让他多弄点。他还说,纪念日过后,省里会组织各个矿区的矿长去看望,所以对讲机可能要用两个月。
王强认为这是一个晋升的好机会,立即打电话给一位以前当过通信兵的同志,看一看,他是否可以这样做。
如果你能假装,你可以把赵天踢走。为什么要花钱生那个男生的气?
结果这位同志说:“上面两个组件我都不认识,我做不了。”
王强:“打开看看吧。”
那位同志:“你打开它可能不知道。”而且这两个部件特别小,很难拆,怕一拆就坏了,不能用。”
王强对此反应,原来赵天藻看准了他,所以才会在合同中写上“人为损害赔偿人民币1000元”这条。
他前后都想好了,无懈可击。
主任急了,王强不行,为了不显得太急,只好等到现在才给赵天打电话。
赵天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哎呀,一下子拿这么多太难了。”
王强立刻回答说:“你可以先签合同拿钱,只要你保证三天内交出来。”
赵天咂咂嘴:“难。”
如果王强是一个开朗的人,他也一定要拿下来,毕竟王强是他的第一个客户,口碑很重要。
但是王强要玩这么多心思,他不得不给王强上一些课。
他见过各种人渣,那么容易欺负,难道不后悔活了那几十年吗?
王强听到了他的声音,咬着牙后,强忍着语气,问道:“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
赵天说:“我可以在三天内完成,但是我需要一点额外的鼓励。”
“鼓励什么?”
“我需要一个自行车手的行业证书,一台收音机和一块手表。”
“很难让他们都聚在一起。”
“周经理,以你现有的资源,很容易找到这样的东西。再说了,我又不是要你免费给我。我将按市场价从你这里购买,并请市场部开发票。”
王强听了他的语气笑了,差点骂了出来:妈的,这三张优惠券的市场价才几块钱,他是为了这几块钱吗?
他屏住呼吸说:“好吧,我来想个办法,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