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皎满脸的泪痕,她还不敢相信,这是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说出来的话。
然而还不等她反驳,就被家里的保姆关在了房间里,并且没收了手机。
“在出去留学之前,你一步也别想踏出这个屋子!”
宋皎皎好几天都没有去学校,电话也打不通,江苒她们几个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谁也不敢去宋家问。
因为那里,不是她们能去的地方。
给许栩补完课的江屿白,把许栩送下楼,看着他坐上了家里司机的车,才安心准备上楼。
却在这个时候,被一个人叫住了。
“屿白!”
江屿白回头,是邢诗雨。
“你怎么来了?有事打电话不就行了?”
江屿白很诧异,从来邢诗雨都是打电话给他,这是第一次主动来他家里找他。
“我,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
“要不这样吧,你带着女朋友一起来,我请你们吃个饭,顺便跟她解释一下!”
江屿白看着邢诗雨期待的目光,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邢诗雨几乎听不清他最后说了什么。
“哦!”
邢诗雨捏了捏手里的包包,
“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你也早点回去吧!”
邢诗雨紧紧地咬住了唇。
“你,不送我回去吗?”
若是从前,江屿白怎么可能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回家,一定是会送她回去的。
但是今天,江屿白心里很烦。
他走到街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对邢诗雨说道:“上车吧!我就不送你了!”
邢诗雨有些委屈地上了出租车,然后看着江屿白的身影在车子的疾驰中快速后退,直到下一个路口,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邢诗雨不明白,明明自己和江屿白的关系,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为什么那个念柒一来,他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呢?
江屿白现在可没有时间关心邢诗雨的心情,因为念柒已经消失了三天了。
三天了,他没有见到过念柒一次,甚至他试探性地问江苒,有没有见过念柒。
可是江苒给出的答案却是:“嫂子?我哪儿来的嫂子?哥你跟诗雨姐姐告白了?诗雨姐姐答应了?”
甚至就连办公室的同事们,都不记得有念柒这个人的存在。
所以,这个世界上,还能记得念柒的人,只有江屿白和邢诗雨。
江屿白是因为两个人的契约还在,而邢诗雨,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这天晚上,江屿白送走许栩以后,才回到家里,就感觉客厅里有人。
他急忙打开了灯,确实是念柒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把能找你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你的身影!”
江屿白焦急地说出了这几天最想说的话。
然而念柒却十分的平静。
“考虑清楚了吗?”
念柒再次拿出了那份合同,放在江屿白的面前。
江屿白看着面前的合同,他问道:“是不是签了这个,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不是?”
念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我要是签了,会对我身边的人有影响吗?”
念柒摇了摇头。
“是不是我签了以后,即使在大街上面对面,我都再也认不出你了?”
念柒再次点了点头。
江屿白心里一阵苦涩,要说他跟念柒有什么感情,其实也没有,只不过就像是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忽然间被人拿走了,心里也会空落落的。
江屿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我签!”
江屿白拿起笔,在那份寿命买卖的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又递给念柒。
念柒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江屿白头顶的时间。
奇怪的是,若是以前这个时候,江屿白的头顶应该就立即显示出数字来,但是现在,江屿白头顶的时间,依然只有短短的八十九天。
“八十九天?”
念柒像是忽然间就想到了什么一般,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
【倒计时:89天3小时53分】
她又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的抬头看向江屿白头顶的时间点。
“89天3小时53分?不可能,这不可能!”
念柒看着江屿白,忽然间就想起了虚无说的那句话。
“天命之人,同生共死!”
她看着江屿白,又看着手中的那份寿命转让合同。
合同上的字迹忽然间就消失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她看了一眼合同工,又看了一眼江屿白。
苦笑着说:“实在是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的状态,这份合同无效了,你看!”
说着,将那份合同递给了江屿白,江屿白看着手里的白纸,自己签的名字明明还在上面,可是上面却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江屿白三个大字是那么的清晰,就像是要刻进纸张里面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念柒看了一眼江屿白手里的合同。
“有人看不下去我过得顺风顺水,给我准备了一个劫难!”
“我就快要死了,跟你一样!”
“不过,还是有点区别的!”
念柒自嘲地笑着。
“我要是死了,可不会像你一样,还有投胎的机会,我不知道那究竟有多么痛苦,但是,我不想尝试!”
“原本不打算麻烦你的,但是现在,好像是不行了,我们两个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马蚂蚱。”
“我对活着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
“我同样也不想要痛苦地活着。”
“江屿白,你要跟我合作吗?”
“未知的未来,我可能什么都无法承诺给你,但是,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这样的结局,你,愿意赌吗?”
念柒笑得一脸的灿烂,好似生与死在她眼里就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一般平常。
江屿白张了张嘴,然后看着这样的念柒,忽然就释然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这样的我,还有什么不敢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