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不认识来的人是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所以他诧异地看着身后一袭黑衣的男子。
念柒听见这个声音，原本还放松的身体忽然间就紧张了起来。
她回过头，看着虚无就站在江屿白的身后，第一个反应是，赶紧把江屿白拉到自己的身后。
虚无见了，只是嗤笑了一声。
“我是神，不是魔，不会对人类动手，这是作为神的最基本要求，你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虚无看着念柒的模样，有些想笑，但是又忍住了。
念柒松了一口气，看着一脸无助的江屿白，她随即解释道：“这是虚无大人，我跟你说过的！”
江屿白上下打量了一下虚无，看着面相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他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那个掌管天下的神结合在一起。
若是在街上遇到了，他或许都不会注意到这个人，因为他平凡而普通。
“神，不是都长成她这个样子的！”
虚无看着江屿白，指了指念柒。
他当然知道江屿白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想说，神也不是个个都长得好看的。
江屿白尴尬地看了一眼念柒，跟念柒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甚至忘了，他们还有一个能力，就是能听见他的心声。
虚无看了他一眼，忽视他的尴尬。
“你们，还是没有找到办法吗？”
念柒看着他，心里也有怨气。
“你不告诉我们，究竟怎么样才能顺利渡劫，就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顺利渡劫呢？我甚至连这个劫难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虚无看着念柒，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已经遇到了廿六？”
说起许攸，念柒忽然间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她看着虚无，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对了，这个正是我想要问你的问题，他说，他渡劫了，但是没有成功，可是我见他的时候，他明明就是人类，可是他却说，自己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虚无看着念柒，他说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劫难是什么？”
念柒要摇了摇头。
她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他了。
“廿六，当年有过一个人类朋友，就给你和这个小子一样，不过，他的朋友，是一个男人！”
“你别想歪了，他们两个只是好朋友而已。”
“那个朋友，就是他的天命之人，他渡劫，也是因为这个朋友。”
“廿六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可是那个朋友却不是真心，他知道了廿六的身份以后，就想要利用廿六，让他帮自己长生不老。”
“然后呢？廿六答应了？”
“嗯，他答应了，他为了那个人，用尽了自己毕生的灵力，帮他续命。”
“可是那人不过是一个骗子而已，所以廿六的劫难，算是度过了，可是也失败了！”
“至于他说的，不人不鬼，是因为，从那天开始，他有了人类的身躯，可是却用这具身体，活了千年……”
“他是人类，可是不会有生老病死，不会长大，也不会死去，但是又失去了作为天命神的灵力，只是个普通的人而已。”
“那他……”
念柒惊呆了，作为天命神，随时都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
可是要是一个人类活了一千年，那么，他究竟是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的呢？
虚无看着惊讶的念柒，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廿六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办法，在这人间，活了这么多年。
“他跟你不一样，他的劫难，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他虽然不算成功，可是比起去无妄海受苦，也算是成功了。”
“对于人类来说，长生不老，或许是一种福气，可是对于天命神来说，千年守护，一世为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至于你，我无法提示你什么，但是，想要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人性，可以跟人类互通情情感，能够感同身受。”
“至于究竟要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摸索了！”
虚无说完，就走出了屋子，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你这地方不错，我很喜欢！”
江屿白听了半天，他看着若有所思的念柒，不知道为什么，跟着虚无的脚步，走出了花园别墅。
虚无当然知道他跟着自己，因此也放慢了脚步。
两个人走到了花田里，虚无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看着江屿白。
“你也是神，看着身份，肯定比柒柒要更厉害，可是，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们，渡劫的办法呢？”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不想看着柒柒活着，对不对？”
“我不能理解，柒柒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折磨她？”
虚无看着江屿白，将他的过往都看了一遍。
“我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生命神，天命神，可以说起来，一半是这个世界创造出来了，一半是我创造出来的！”
“他们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怎么可能盼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这件事，只有你们自己，才能解开！”
“你应该无法理解，作为人类，只会觉得成为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可是，若是可以，我宁愿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的存在！”
“他们太苦了，不懂人情世故，体验不了作为人的酸甜苦辣，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却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这个世界，最终还是属于你们人类的！”
“也许若干年以后，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有神灵的存在，你们人类，能够掌握这个世界真正的秩序！”
“我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江屿白看着虚无，忽然间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来。
“我能提醒你们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想成为人，一定要有人性，至于什么是人性，你作为人类，应该比我更加明白……”
虚无就这么消失在江屿白的眼前，可是，江屿白却不能理解，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人性？
究竟什么才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