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向阳迫不及待检查了一下洞口,还好,一切如旧。
他这才悄悄挪去封堵在洞口的树枝等杂物,清理出一条可以供自己进去的空隙来,跃身挤进来洞内。
“向阳哥,快咬一口吧,马上流出来了。”
耳畔是一个女人带着鼻息的呼叫声。
非常急切!
似乎还有一丝沙哑。
郭向阳奋力睁开虚弱的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是云晚晴。
自己的青梅竹马。
不过,眼前的云晚晴,却穿着一件老式花棉袄,梳着又黑又亮的大辫子。
看起来非常年轻,也就一二十岁的样子。
一张瓜子小脸,分明带着泪痕,正愁眉不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
手里还捧着一个又大又软的白面馒头!
馒头闻起来又香又甜,里面还夹杂着浓浓的肉香味儿。
香得流油!
郭向阳一激灵。
原来云晚晴给自己送馒头夹肉来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立即用袖子擦了擦口水,想赶紧起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此时的自己很虚弱,心慌气短,根本没有力气坐起来。
这是饥饿的表现。
天大的事,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再说。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郭向阳拿起云晚晴手里的馒头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噗嗤!”
才咬了第一口,馒头里夹着的大肥肉片子就爆裂开来,油脂四溢。
郭向阳顿觉满嘴流油,唇齿生香。
十分满足!
好久没吃到这么纯正的家乡味了。
尤其是这手工大馒头,瓷实有嚼劲。
可比机器蒸出来的好吃多了。
而且馒头上还有一颗红扑扑的小酸枣。
点缀得恰到好处。
“咦,还是枣花馍。”
说着,他就情不自禁揪起红枣,放进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
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味道。
这种馒头只有云晚晴给自己做过,郭向阳已经很多年没吃到过了。
他十分怀念这个味道。
无数个夜晚,做梦都在吃云晚晴的枣花馍。
难道这一次还是梦吗?
可梦里的云晚晴为何会哭泣?
看到青梅脸上的泪滴,郭向阳心疼地伸出衣袖,向她脸上抹去。
就算是个梦,他也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把泪擦干。
就在手掌接触到云晚晴的一刹那,郭向阳分明感觉到了她的脸非常冰冷、湿滑。
这种肌肤之亲,真实到不像是做梦。
郭向阳十分诧异,忍不住捏了捏云晚晴的小脸蛋。
“哎呀,向阳哥,你弄疼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云晚晴一边抱怨,一边握着拳头,捶打在郭向阳的胸口。
“啪啪啪。”
云晚晴的力度不大,但郭向阳还是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挨打的感觉。
“难道这不是梦!”
吃了馒头加肉,瞬间恢复了生机。
事不宜迟。
郭向阳猛然起身,终于看清了身边的一切。
自己头朝外躺在一张狭窄破旧的木**,床位就一张有些掉漆的方桌,露出一片一片的木质底色,一看就是上了年头。
桌子上杂乱地摆放着一台煤油灯和几个瓷碗。
碗里黑乎乎的,盛着半碗食物。
刺鼻的酸味从碗里散发出来,一闻就知道是发酵了的咸菜和大酱。
而桌子的后头是一堵斑驳的泥墙,墙上糊满了报纸,正中间贴着一幅财神像。
但蜘蛛网和灰尘已经将画像遮挡得面目全非。
唯独露出了下面的黄历。
一串刺眼的数字出现在自己面前。
郭向阳瞪大了眼睛——1997年9月21日。
乖乖我回到了20年前!
怪不得看着云晚晴这么年轻,原来自己重生到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那天。
就在这一天,就为了八万块钱的彩礼,云晚晴被父亲强迫嫁给了一个好吃懒做,只会吃喝嫖赌的无赖。
嫁过去不多久,那无赖就输光了家底,还欠下一屁股赌债,实在无力偿还,就拿貌美肤白的云晚晴抵债。
云晚晴不肯受辱,就投河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