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廢舊醫院的工地看起來已經被一個電影攝製組包場了。特警部隊已經撤離,技術服務隊拉起幾十米的電纜,投影機讓整個院子淹沒在燈光裏。大晚上的,卻沒有一寸的陰影。為了不破壞現場,道路已經被紅白相間的塑料膠帶整治好。技術人員開始他們的調查。
問題在於特拉裏厄是不是綁架女孩之後又把她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阿爾芒喜歡人多的場合。人群,對他來說,首先是節省了香煙。他自信滿滿地穿行在那些經常借他錢的人中間,在他有時間搭訕新來的人之前,他已經攢足了四天的飯錢。
他杵在院子裏,吸完了一根煙,最後幾毫米的煙蒂差點兒燒到他的手指,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這片**。
“怎麽?”卡米爾問,“法官不待在現場嗎?”
阿爾芒很想阻止他,但他可以說是個哲學家,他懂得忍耐的美德。
“他也沒來環城大道,”卡米爾接著說,“真可惜,一個嫌疑犯被一輛半掛式牽引車給逮住,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同時……”
卡米爾不時看著手表,阿爾芒鎮定地低著頭,路易看起來完全被一個工地機器的構造吸引了。
“然而,淩晨三點,他也要睡覺啊,法官先生,我們得理解。鑒於他說蠢話的概率,他是該休息休息了。”
阿爾芒扔下他那一丁點大的煙蒂,歎了口氣。
“什麽!我說什麽了?”卡米爾問道。
“沒什麽,”阿爾芒回答,“你什麽也沒說。好,我們幹活,行不行?”
他說得對。卡米爾和路易辟出一條路來,直通特拉裏厄的住所,住所已經被身份鑒證科包場了,房子不是很大,大家隻能擠一擠。
範霍文先環顧了四周。屋子很簡樸,房間相當幹淨,餐具擺放整齊,工具像五金店櫥窗裏的陳列一般排成行,還有令人驚歎的啤酒儲藏,簡直能倒出尼亞加拉大瀑布。除此之外,沒有一張紙,沒有一本書,沒有一本筆記本,屋子的主人顯然目不識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