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的父親在那家剛解雇他的汽車配件公司當樓麵主管,在他生命的過去二十五年中每周工作五十多個小時。他是個好工人,早上班晚下班。因為加班,錯過了他酷愛的所有棒球比賽。可是換來了什麽呢?他曾連續數小時給她講工程師行業的好處,告訴她這個行業會如何導向一種安全穩定的生涯。現在他失業了,艾麗絲找不到她該死的打火機,最後隻好在爐子上點了一支煙。
他們把他咀嚼了,然後把他吐了出來,就像埃莉說的那樣。抽了五支煙後,來回踱步也膩了,整個公寓簡直是個蒸籠,她恨死它了。她在這裏住了整整三年,整天與咖喱味、亂竄的蟑螂以及精神錯亂的卡普雷塔夫人生活在一起。艾麗絲踩著重重的步伐走在車道上,手臂下夾著租房廣告。卡普雷塔夫人的洗滌槽在嘩嘩流水,艾麗絲貓著腰從她的窗戶下經過。
特雷蒙特幾條街道的兩側都是些破敗失修的房屋,而這些破房子的旁邊就是剛整修過的房子。她盡最大努力在這些整修過的房子中挑選住所,在按照刊登的房屋出租廣告尋找房子的同時特別注意別太靠近尼克新買的房子。每隔大約三十分鍾,她就會按動一家的門鈴,得以進門參觀一番。
到下午四點,她見識了所有不同種類的捕蟻器和台麵凝結一層汙垢的廚房長桌,一天中她的胃隻能承受這些。她的尋房單上隻剩最後一處,可能就是它了!她轉入一條單向通行的街道,在一棟小房子前停了車。這棟房子新近裝修過,屋裏的各種器具都是便宜貨,但從沒使用過。鋪滿整個地板的“伯布”地毯是剛鋪好的,視野中沒有捕蟻器。就是它了!這天下午她就簽了租約。
該慶祝一下了。她從新家的前門步行半個街區,走進拐角處的“熔岩雅座酒吧”。紫色的牆上懸掛著光潔的馬提尼酒招貼,綠色的橄欖在玻璃酒杯裏上下舞動,在牙簽條上搖擺,活像一個個又小又圓的**者。艾麗絲在一個沒人的酒吧隔間啪嗒坐下,點了她第一杯伏特加馬提尼酒。她舉起精致的酒杯:為新的開端幹杯,她想。烈酒順著喉嚨火燒火燎地一路下肚,她忍住了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