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例:吳一郎精神病發作始末
由W氏留下的手記整合而成
第一次發作
◆第一參考:吳一郎的談話
▼聽取時日:大正十三年四月二日夜裏十二點半左右。其母親,即下述的補習班女負責人、被害者千世子(三十六歲)頭七[1]法事結束之後。
▼聽取地點:福岡縣鞍手郡直方町日吉町二十番地之二,築紫女子補習班二樓,吳一郎的八疊[2]榻榻米大小的自習房間兼臥室。
▼列席者:吳一郎(十六歲),被害者千世子的兒子;姨母八代子(三十七歲),住在福岡縣早良郡侄之濱町一五八六番地,務農;我(W氏)。以上三人。
——謝謝。直到醫生問我當時“做了什麽樣的夢”為止,我都沒有想起做夢的事。全都是因為醫生(W氏),我才沒有成為弑親凶手。
——隻要大家知道殺害家母的人並不是我,那就足夠了,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若是有助於查出凶手,任何事情都可以問我。雖然對於很久以前的事,家母未曾告訴我,而且我隻記得懂事以後的事,但是應該沒有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我應該是明治四十年年底出生於東京附近的駒澤村。關於家父的事我一無所知(注:吳一郎的出生地懷疑與事實有所出入,然而對於研究上並無影響,因此未加以訂正)。
——似乎自從我出生後,家母就和這位姨母一起住在侄之濱,但是她十七歲那年,表示想學習繪畫和刺繡,從而搬離姨母家。之後,前往東京尋找家父期間生下了我。家母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男人越是有名望越會說謊”,可能是因為埋怨家父吧(臉紅)。每當我問起家父的事,她總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所以我懂事以後就很少再問及家父的事。
——不過我很清楚家母一直拚命尋找家父的行蹤。應該是四五歲的時候,我記得曾與家母一起,從東京某個大車站出發,搭了很久的火車,再轉搭馬車行駛於田園和山間的寬闊道路持續前進。那途中有一次,我睡著後醒來,發現自己仍在馬車上。在天色已經很暗之後,才抵達某鄉鎮的旅館。接下來,家母幾乎每天都背著我挨家挨戶打聽家父下落。由於四麵看到的盡是高山,所以我每天哭鬧著要回家,結果經常挨罵。之後,我們母子再度搭乘馬車和火車回東京,同時家母買了一支喇叭送我,用那喇叭吹出的聲音和山中馬車車夫所吹奏的聲音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