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我必須在此告知,那就是,你或許已察覺也未可知,有關W家的血統以及其健康狀態的秘密,利用書信告訴T子的人就是M氏,原因在於他仍舊深愛T子,以及對於這項研究的不死心。M氏在和W氏分別采取行動之後,考慮到也許有另有他人藏起繪卷,在進行各種搜索之時,從前述村民們的謠傳推測T子心理,認為有這種可能而進行此種反間密告,他果然做對了。當然這種行為對W氏來說很卑鄙,更何況M氏還借著這封信再度接近T子,但是,但是……若回顧當時到今日為止,M氏必須因此舉而償還恐怖代價的事實,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有誌於研究‘因果報應’的人卻受到因果報應,導致下定自殺的決心,讓他連笑談命運的諷刺氣力都沒有……
“話雖如此,當時M氏又如何能預知未來?他隻是受到這項傳說所包含的精神科學之魅力和T子的美貌所吸引,同時更堅定隻要是為了學術研究,一切都不在乎的最初的盲目意誌。不到半年,M氏就和T子同居,沒多久,T子懷孕的征兆就明顯呈現,在該年進入暑假後不久,已可以感受到明確的胎動。而且,這個胎動應該形容為在日後長達二十年歲月中,徹底掌握W氏和M氏兩人命運之命運魔神般的胎動;是焦躁地想取得W氏和M氏兩人心髒耍玩的胎兒的暴動;更是讓在這出以精神研究為中心的超越血淚、義理、人情之妖邪劇裏擔任主角的所有演員,全部陷入死亡結局的命運魔神的捉弄。問題是,這出戲開幕時就丟給觀眾一個疑問:‘我是誰的兒子?’……從那時至今,所得到的回答不管是有形或是無形,全都是否定的。
“當然,W氏和M氏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他們的回答是否屬於不可搖撼的事實,就算後來成為‘借血型鑒定親子關係’之方法專家的W氏,同樣無法調查,因為他不能隨意采取自己和M氏的血液。不僅如此,比任何人更能夠說明這項事實的胎兒母親T子,在接受調查前就已‘死無對證’,也未留下絲毫證據。如果她生前有留下胎兒父親的姓氏或什麽其他信息,事情就能迎刃而解,隻是很遺憾地,她什麽也沒有留下,申報戶籍時也隻是簡單寫上‘父不詳——吳一郎’幾個字,因此W氏和M氏可以任意肯定或否定與T子的關係,更何況,T子是否曾與W氏和M氏以外的男人扯上關係,除了她自己的良心之外,沒人知道。這表示,T子腹中胎兒的父親,除了T子複活明確證言,或者寫下某種不動如山的記述,否則絕對永遠無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