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先生講的故事真好聽，陳小姐來得太晚聽不著了，真可惜！”一個矮胖的看護向走進來的看護陳小姐說。
“平先生的腦子像一本百科全書，什麽知識都有。”陳小姐拘住矮胖子周小姐的頸項，對躺在沙發上的平先生表示稱讚。
“聽故事要付出代價，你得請我吃一誇脫1太妃糖，今晚我講個可怕的鬼故事。不過嚇壞了小姐們的膽，我可不負責。”
“雖不至於像你說的那麽害怕，不過晚上聽鬼故事，總有些寒毛凜凜。平先生形容的樣子已經領教過了，還是講別的吧。”陳小姐說著，把一隻冰冷的手插在周小姐胖頸項裏。
周小姐縮住脖子說：“鬼手，冷死人！等會兒給人捉住腳心，又得急叫救命。”
“陳小姐的癢筋在腳心裏嗎？”
屋子裏嘻嘻哈哈一片春色。
冬天的太陽懶得早起，十點鍾了還睡在雲絨被窩裏，微睜惺忪睡眼打哈欠。
房門外一陣腳步聲，張醫生帶著看護朱小姐進來了。
“密司脫平，早。”
“早。”
張醫生向那兩個看護笑笑，先把平帆的病情報告表看一遍，然後才用三個指頭按在脈腕上，眼望著自己的手表。
“昨晚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平帆摸出一隻香煙匣，先讓張醫生取一支，自己也取一支。“嘹”，煙匣子旁邊的打火機一亮，張醫生把香煙湊過去。
陳小姐和周小姐隨著拎皮包的朱小姐走出去。張醫生每次來看平帆，必是最後一個，診察後常是和他談話。有時，平帆請張醫生出去吃飯，假使他業務清閑的話。
“我明天要上漢口去，這裏由卜醫生代理。”
“也許，不久我想回家去，這裏……晚上……”
“晚上怎樣？院裏吵鬧嗎？”
“不，這倒並非如此。”
張醫生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搶著說：“真的，你晚上失眠，不知可曾聽見什麽在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