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他当初接近你,根本就是有意为之,至于最后他隐匿行踪,多半是由于老爷子的慧眼,一眼将他识破。”
林枫分析道,“在看人、识人方面,我们这些晚辈自然无法和老人们相比,他们戎马一生、眼光毒辣,一些人藏在心里的隐秘。”
“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会无从遁形,他见事情败露,所以没脸在与你相见,从而使你这个傻女人患上了抑郁症这种怪疾。”
此时此刻,韩月六神无主、脑袋里回**的全是林枫刚才所说的话,“是他杀了你弟弟,是他杀了你的弟弟啊……”
“我们都是生活在阳光下面的人,也是现实中的人,既然你自己也会怀疑,就勇敢的接受它吧。”林枫说道,“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帮忙。”
迷惘的看着林枫,韩月咬着润唇不确定的问道,“你知道他在哪?”
林枫摇了摇头,说道,“我自然不认识他,但我这会猜想,多半有个人是认识他的,他们两个很像,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对中医、对西医、外加武学,都有一定的功底,而且你不觉得,张天一这个名字,和某个组织有些类似吗?”
某个组织?韩月灵台之中像是有一道光猛然穿过,天一教!
“怎么?你不会和那个组织有生意往来吧。”林枫看的出,韩月突然间猛的一滞,她不傻,她要不是智商过人,又怎么会扶的起如此庞大的家业?
韩老爷子之所以将整个韩家交在她手中,也正是看中了她的聪慧,有些事情,心里明白,但却又不愿接受,这是人之常情。
因为接受就意味着要去面对现实,不接受它,自己心里是否还保留着那一份幻想与期待?
期待他们在一个花好月圆的星空下重新拥抱在一起,幻想她穿上洁白的婚纱,和他一起步向神圣的殿堂,可如今,这一切的期待与幻想。
都被林枫所敲的粉碎,她失声痛哭,又无言以对、甚至再也没有脸面去面对韩家的先辈、以及自己死去的弟弟。
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伤、是一种万蛊噬心的痛,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居然是一个有预谋、一个有计划、有野心的男人,他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韩家的基业,还是说他想让韩氏一门灭门!
韩月不敢去想了。
林枫见她的身子骨越发颤抖的厉害,重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定很痛对吧,哭吧,用力的哭出来,你甚至可以把我当做他,你就算掐我、打我,我都愿意,我不希望经此一役你的病非但没有痊愈。
反而越演越烈,我是一个医生,也是一个男人,作为医生,我要治好你,作为男人,我替你感到惋惜和心痛,呵呵,说来也好笑,我估摸着,我也要被人甩了。”
林枫察觉到,他说自己被人甩了的时候,怀里的女人呆滞了片刻,这是心理学,也属于医学的范畴,当治疗精神疾病时。
心理学是必不可少的,只有和病人发生共鸣,病人心里上的痛苦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韩月确实被人甩了,但她是患者,林枫不能再去刺激她,所以他也说自己被人甩了,这样一来,韩月就会觉得她孤独无垠的世界中,好像又多了一个人出来。
而这个和她同病相怜的人就是林枫。
其实林枫不单单是为了哄她,而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苦涩与事实,从昨晚到今晨慕容罂的一系列举动来看,他觉得自己好像把那个女孩子的心给伤透了。
至于慕容罂会不会甩了他,说实话,林枫到觉得真有那么一丝可能,表面温柔的女孩子,心里其实是非常倔強和坚强的。
而像韩月这般表面冷酷无情的,实则才是内心最为脆弱的。
这就好比中庸,人的身体有阴阳之道,阴阳调谐,才能身体平衡、健康,阴阳失衡、则会生病。
不能说哪种性格更好,人性的本身就不是完整的,它还在不断的进化。
哭声由大减小,再到哽咽的抽泣,林枫就像根木头似的,一直没敢动作,他知道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早已遍体鳞伤、心力交瘁。
自己的爱情破碎了、自己弟弟又惨死了,如今她,还能再去依靠谁呢?
没有人可以再去依靠了,林枫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剖析、分解,就算她如何的痴情,也该醒了。
用尽浑身所有力气,把那尖锐的指尖扣入林枫的肩头肉中,韩月咬着牙,声音彻骨冰寒的说道,“我要杀人。”
报仇如果能让一个女人继续活下去,林枫愿意让这个女人去报仇,况且这个女人在他的眼里、在他们初次相遇时,给他的感觉还是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漂亮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当她咬牙切齿的说自己要杀人时,林枫是何等的心痛,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肉,不在是自己,甚至,林枫觉得。
若是这女人能把一身的戾气都转移在他的身上,他也心甘情愿的受了。
他是医生,也是男人,要说对韩月没有一丁点好感的话,那是假的,她丰神艳丽、大气婉约,在林枫所认识的女人中。
她是独一无二的,不仅仅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她还有心思缜密的智慧。
当林枫将她的幻想与期待敲碎后,韩月反而变的更加主动了一些,既然选择了去接受现实,那么作为韩家的掌舵人,作为韩阳的姐姐,她觉得她不能让自己的亲弟弟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她的弟弟虽然对她言语过激、行为失当,但那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啊,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张天一是谁,在这一刻,她反而觉得无关紧要了。
微微叹息,林枫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若是不让这个女人怀着仇恨生活下去,那她又该为谁而活呢?
车子停靠在长安大街的路边时,韩月看了一眼窗外,在街边最为显眼的位置正有一家店铺准备开张,店门口聚集了大批的人群和摆放着的花篮、彩礼。
“你一个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韩月忽然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