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一行人離開後,我到管教辦公室找紅鼻子管教,他是那個闖禍少年的管教。紅鼻子管教不在辦公室,倒是電腦屏幕上有一份呈請對呂毛毛實施禁閉處罰的報告,原因正是他違反監規對參觀人員做出了不文明舉動。
呂毛毛,原來那少年叫這個名字。
我默念著這個名字來到禁閉室,剛好撞見正在鎖門的紅鼻子管教。
我小聲問:“呂毛毛在裏麵?”
紅鼻子管教點頭:“幹嗎這麽小聲,裏麵有消音設備,聽不見外麵的人說話。”
“能把他放出來嗎?”
“那得找八兩所長了,這是他的意思,也是他簽的手續,我就是一幹活兒的。”
接著,紅鼻子管教把我領到了調度室。衢八兩正站在電腦前看監控,而占據監控畫麵中心的正是呂毛毛。他正斜著腦袋盯著監控探頭,仿佛可以看穿探頭後麵的窺探者。
紅鼻子管教哈哈笑道:“還挺倔啊。”
衢八兩歎了口氣:“誰還沒年少輕狂的時候。”
我問衢八兩:“關禁閉管用嗎?”
衢八兩答道:“不管用。”
“那為什麽要這樣做?”
“規定如此。”衢八兩回答,“知道為什麽每天都讓在押人員背誦監規嗎?就是要讓他們明白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如果我們不嚴格執行監規,那還有誰會遵守它呢?”
我有些賭氣地說:“明白了,這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衢八兩說:“看守所不是學校,很難做到素質教育和因材施教。即便我們有這個精力,那也得在確保安全的基礎上。”
雖然還是有些不服氣,但我必須承認,衢八兩說的是事實。我轉移了話題,問:“呂毛毛是因為什麽被送進看守所的?”
紅鼻子管教回答了我的問題:“我是從送押的辦案警察那裏聽的。前段時間,這個呂毛毛和一群不良少年在街邊的餛飩攤吃夜宵。攤主是外地人,不知道這群小子的厲害,結賬的時候硬說他們少給了五塊錢。可街邊沒監控,誰也證實不了。那群不良少年和老板爭執了會兒便把錢補了,然後就離開了。周邊的商戶勸餛飩攤老板趕緊收攤離開,且近期最好不要出現在那條小吃街上。結果,大家還沒做通餛飩攤老板的思想工作,十來個少年便各自拎著一桶屎尿把小攤潑了個透,連帶遭殃的還有邊上一家賣炸年糕的和一家賣變態(辣)雞翅的。在這群少年中,領頭的便是‘一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