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燈火搖曳,開門上下一片素白,一百多具棺木密密麻麻地擺在院中,原本一片火紅的喜堂霎時間變成了一片肅穆的靈堂。百十多具棺木中,一半是開門的徒眾,一半是前來觀禮的江湖人。傷門的漢子們在山後尋了一片空地,將沈佩玉和其他亡故的兄弟,用大火燒成了灰,裝在壇子裏,並將於明日啟程,趕回山西老家。
鄧婆婆親自執筆將山上事情的經過,以及沈佩玉的身亡始末如實地寫在了一封遞交沈佩玉父親的書信之中,陳七、袁森、薑瑤、曹忡,以及活下來的眾名江湖漢子簽字留名,以示公正。
三更天,陳七已經在薑瑤房中坐了兩個時辰,兩個人邊喝邊聊,轉眼間就喝光了五六壇酒。薑瑤酒力上湧,拄著胳膊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陳七,看得陳七的心裏一陣發毛……
“柳哥哥,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和我說嗎?”
陳七咽了一口唾沫,打了一個酒嗝,搓了搓臉,大著舌頭說道:“我說阿瑤啊,我就知道……你這頓酒,就沒……沒安好心,你瞅瞅,剛才……你就一杯一杯……不對,是一碗一碗地灌我啊!我這心裏……就跟明鏡兒似的……雖然我識破了你的套路,但是……哥哥不怕!為什麽呢?因為……因為哥哥有量!有量——”陳七狠狠地拍了拍胸口,誌得意滿地給自己挑了挑拇指,給薑瑤斟上了酒。
薑瑤笑眼生花,伸出一隻玉手,端起了桌上的酒碗,有些迷醉地說道:“柳哥哥,你知道嗎,有些話……不喝醉,我說不出口……”
陳七也端起了碗,輕輕地碰了一下薑瑤的碗沿,瞟了薑瑤一眼,笑著說道:“我明白……這真心話,醉酒了能吐出來,醒酒了還能咽回去……吞來咽去,靠的是啥,不就是這碗酒嗎!”
薑瑤聞言,一聲輕笑,解開盤在腦後的頭發,脫了鞋子,盤腿坐在了椅子上。燈光之下,那俯仰之間的風姿,盈盈一握的楚腰,纖白如玉的脖頸兒,直教陳七心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