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末的，金楠并没有出去，而是选择在家里宅着。我和林雨晴进去的时候，她还在看韩剧，看的是眼泪稀里哗啦的，实在是有点不像是我平时看到的那副威严的样子。
当她听说我是来了解李三牛的案子的时候，她显示出最大的诚意。这个案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但我的目的不在于此。
“李三牛已经被你们拘留起来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指的是哪方面，是关于他为什么杀我吗？”
“不是，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行。我之前就从他嘴里听到了，之所以要前来杀你，完全是听命于一个道士。而这个道士道行很高，我在钢铁厂就见过这个人。只是当时很黑，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不过，我心中有一个人选，这个人同样也是道士。”
金楠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明白我在说什么了一样的说道：“你说的是那个杜三魁算命老头子吧。我看不像，根据李三牛的说法，这人挺高，而且并不是一个老头子。李三牛没见过这人的真面目，但声音多少还是能听出来的。”
“看来我得去找找李三牛，不知道金姐方便带我去吗？”
“当然，我一会儿就带你过去。”
金楠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会儿，她就安排好了，让林雨晴带上直接去拘留所那边。
见到李三牛的时候，发现他似乎老了很多，头发也白了。想着这人真是可怜，就为了一句话，壮着胆子去杀人。然而自己的女儿并没有苏醒，反而搭上了人命官司。他这个案子要是判下来，至少得十年左右。如果有金楠的证词和说情，也许会判得轻一些，大概会在五年左右。
李三牛感到很意外，他冲着我笑了笑说道：“官律师，你怎么来看我了。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呢。”
“李师傅，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想知道你女儿那边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安葬好了？”我很想真的开门见山，但看到这么一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真的要铁石心肠不成。
“谢谢官律师的关心，女儿已经被我老婆子给安葬好了。当初就不应该听那个人的话，说什么用别人的命可以来救活我的女儿。真是害人不浅啊。”李三牛叹道。
“李师傅，那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如果你能记得，哪怕是一点点，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兴许到时候，你可能会被判无罪回家呢。”我并没有开玩笑，其实金楠没有死，活得好好的，在法庭上，如果将其改称为误伤，那案子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加上要是有金楠的说情，法官肯定会酌情处理的。
李三牛听罢，迷离的眼神当即精神起来。“官律师，你没有骗我吧，我真的可以无罪释放吗？”
“当然，”我先是看了林雨晴一眼，转而认真的说道，“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将背后的那个人找出来，那你就可以戴罪立功，到时候自然会无罪释放。我是律师，说的话不会骗你的。”
林雨晴在桌子底下猛地掐了我一下，以为她会和我唱反调，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却帮着我说话。“李师傅，我是警察，就算律师的话不能信，你也该信我们做警察的啊。如果你能帮着抓到背后的人，法官肯定会判你无罪的，顶多就是做点赔偿什么的。”
得到了林雨晴肯定的答案，似乎给了李三牛一个定心丸，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真是这样，那太好了。官律师，你们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我想要问的就是到底是谁告诉你杀人可以救活你的女儿的，这个人如果站在你的面前，你还能认出他吗？”
“这个……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和他其实就没见过几次面，每一次他都带着面罩，根本就没办法认出人来。不过，他的声音倒是挺奇怪的，有些沙哑，是个男人，大概年纪在四五十岁吧。”
听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当时我在钢铁厂听到他和那个人的对话，听着声音的确有点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才能发出来的。而且这人的声音的确有些沙哑，像是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那身高有多少，你大概记得吗？”
“身高一米六左右，挺矮的一个人。”
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要说一开始我怀疑上杜三魁有点不太符合逻辑，但现在，身高方面已经很符合他的身份，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的确有些沙哑，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好，李师傅，你做的很好，我希望下一次，我带人过来的时候，你能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
李三牛满意的点点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对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相貌，但是他给我一个东西，红色的药丸一样的东西，他说是辟邪用的。只可惜我没有戴在身上，不过我老婆子知道，你们可以去问她。就说是我说的，她肯定会给你们的。”
“红色药丸，辟邪用的。好的，我们会过去的。那除了这个外衣，李师傅，你还记得什么吗？你们每次见面都是在钢铁厂吗，为什么会选在哪里呢？”我继续追问道，就跟旁边这位警官一样，有了一种审问人的毛病。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记得有一次，我去得早了，发现那人在里面烧纸钱，口中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说他是道士，我想他应该是在超度什么人吧。”
“烧纸钱，在钢铁厂。这人到底在祭奠什么呢？”走出拘留所后，我在路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林雨晴见我在思考问题，过来搭茬的说道：“喂，别想了，既然他能指使人去杀人，那他的目的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他肯定就是杜三魁，自从仝莎莎的案子结束后，他就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不要碰水，否则会大祸临头什么的。这人一直都在扮演着一个神秘者的身份。我相信他并不是善意的提醒，而是有意为之，目的是什么，那就只有他知道了。不过他选择在钢铁厂，和仝莎莎死的地方不谋而合，大概有什么关联吧。”
“是你在牵强附会吧，杜三魁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即便他和孙梅是一伙的，那也不过是在对付胡大宝而已，没必要对付你。更何况，上次的案子，你不是重要人物，负责案子的人是孙晨和黑寡妇等人，为什么偏偏会选择你呢？”林雨晴持着怀疑的态度，她的问题相当的尖锐，也是我从没考虑过的。
我舒了一口气，看着周围车水马龙的景象，心里有种孤零零的感觉。这时候，我总会想象，要是妹妹能跳出来告诉我答案就好了。可她为什么直接就去了地府，而并没有做出太多的停留呢。
看起来，她应该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并没有什么遗憾留在这里，否则的话，她不会这样做。可是她明明是被谋杀的，为什么就这么安心的走了，而不给我留下一点点的证据。
“你说的没错，大概是因为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呢，还有就是，我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他们的秘密，否则我不会被封存了记忆，就连几个月前的事情都会忘记。”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些人作奸犯科，什么事都肯做出来。我的建议是，这个案子由我们警方来，可你就是不答应。你越是这样亲力亲为，他们当然会把你当成最大的敌人。”
话说到这里，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拿出来打开一瞧，是上官璐璐发过来的。“也许我真的无法忘记，所以只有选择离开。”
莫名其妙的话，看的我更加的懵逼了。什么叫无法忘记，所以要选择离开？
林雨晴凑过来，看到了手机里面的短信内容，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瞧瞧这女人，都说要分手了，还这么和你联系，什么叫无法忘记？她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她已经找到了真爱，那就是昨天看到的那个男人。明白不？”
听到这里，我发出了一声叹息，自嘲的说道：“那挺好的，那我就祝福她。”说着，我把这句话打进了短信中，并且也发了出去。
几秒种后，又出现了一条短信。“谢谢你，我没办法选择。我只能告诉你，张苞是胡志华这次从北京请来的律师团之一，你自己要小心点。”
这条爆炸式的新闻让我有如五雷轰顶，不但抢走了我的女人，还想来和我一决高下。“丫的，过分了，过分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哟，瞧你这架势，是要去打架吗？人家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知道不。看来你是无法留住这个女人，也没办法让留住她继续待在你们志诚阳光律师事务所了。你还是给孙晨回话吧，就说这人不可能回来了。”林雨晴说话很直接，完全没有要安慰我的意思。
“你能说点好听的吗，我这都有点难受了。”我冲着林雨晴喊道。
林雨晴不以为然，耸耸肩说道：“要我说什么，你是男人，难道还要我反过来安慰你啊。好了，选择忘记她吧，她已经站在了张苞的那一边了。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情场失意了，如果你要是再在事业上没有什么作为，那她的选择就是对的明白吗？”
虽然她说的话很难听，但我知道说的全是事实。一个张苞就把我的爱情给打败了，剩下的，如果我还不能靠律师这个身份来在法庭上扳回一局，那就会让人认为当初上官璐璐的选择是正确的，而我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下自己的心态，让内心深处处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你说的对，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接下来，我们要去找李三牛的女人，让她交出神秘人给的辟邪用的红色药丸。我相信从上面应该可以找到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