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案發當天
8:30
走上地鐵的台階,清晨的奪目陽光瞬間撲麵而來。
澤田正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雙眼被驟然下降的外界溫度刺激得流出淚水,視野也變得模糊了幾分。
昨天夜裏,澤田本打算不喝酒就睡下的,結果隨手一開電視,正好播放著穿著泳裝的寫真偶像在泳池中做遊戲的節目,看起來應該是年底特別節目。
他的雙眼緊盯著電視畫麵,開始期待那些少女解開內衣的模樣,手裏則端起一杯加了冰塊的燒酒緩緩嘬著。原本隻想喝一杯的,哪承想不知不覺間就喝下了第二杯、第三杯……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個一升裝的塑料瓶竟不知何時見了底。
對於如今的澤田而言,喝酒大概是唯一的減壓方式了。可是沉醉過後,留下的不過是無盡的疲勞和倦怠。最近,澤田發現自己不僅臉部和四肢浮腫得厲害,眼白處也開始出現黃疸。看樣子,在長年累月的超負荷運轉下,自己的肝髒已不堪重負。
此刻也是如此,血液之中尚未代謝幹淨的酒精讓他感覺昏昏沉沉的。或許是想感受一下粗糙的胡楂和滿是油光的皮膚,澤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今天早上的鬧鍾響起後,他怎麽也爬不起來,直到最後一刻才突然驚醒,連臉都沒洗就直接衝出家門。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口氣該有多難聞了。
就算此刻已經站在這裏,他還是對自己的那張床有些戀戀不舍。那是一張鋪在六疊[1]大的房間裏的、從不曾收拾的、溫暖的床。還有房間裏放著的電暖爐,要是能再鑽進去美美地睡上一覺該多好啊……
澤田從皺巴巴的上衣口袋裏摸出一支受潮的煙叼在嘴裏,雙手則在腰間的兩隻口袋中摸索了一陣,終於翻出了一隻廉價的打火機,不過裏麵的燃氣即將燒盡。
澤田一邊走著,一邊吐出一串串長長的煙霧,身體終於不那麽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