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謠

跋:關於21世紀軍事文學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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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突圍

石一龍(青年作家、詩人):讀你的作品,總能感覺到彌漫著一種清新而質樸的鄉土氣息。這種氣息一直是你作品的基調,在鄉村、都市、兵營裏往返地穿梭。或者說當你離開故鄉愈久,就愈來愈發現故土的美好和給予的養分愈多。

黃國榮:你的這一感覺很準確,是對我小說風格追求的一種接受和認同。作家把自己孜孜不倦的追求滲透到作品中,能讓讀作品的人發現並感受其中,這對作家的努力可說是一種回報。我曾經在劉恒、莫言等“小說六家新作叢書”的前言和我的《鄉謠》的後記裏說過差不多同樣的話:小說無論怎樣作法,作家創作的靈性、作品描寫的人物、敘述的語言、傳達的藝術精神,無不滲透著民族文化、民族文字和地域風情對作者的熏陶滋養,這種滲透是融入意識浸入血肉的。

常說距離產生美,故鄉也是如此。當我久遠地離開故鄉之後,故鄉便在我心中變得神奇而美妙。每次回故鄉,故鄉一次比一次變得陌生,越是如此,我便越把記憶中的故鄉回憶。去年老爹九十大壽,我回到家鄉,用了兩個半天,獨自一人走遍村前村後的田間阡陌。尋覓我小時候走過的玩耍過的小路、小河、小橋、小土墩和老屋,尋找我兒時的夢。一切都消失了,隻有廣闊的田野、縱橫貫穿的柏油馬路、樓房和廠房。童年的故鄉隻能成為記憶留在我的心中,讓我自由地回想,在我心田裏醞釀出甜美和芬芳。

作家對故鄉的眷戀,實際是對母親的眷戀。常言道,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何況我的故鄉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素有“人間天堂”美稱的蘇南。故鄉滲透我靈魂和血肉的一切可以概括為兩個字——柔美。柔美的山,柔美的水,柔美的風,柔美的雨,柔美的人,柔美的情。我的作品中,無論軍營、都市、鄉村,穿梭其間的隻怕就是這些柔美。我寫不出狠毒,不忍寫殘暴,即使是惡毒醜陋,也是表現在對柔美的殘忍。這似乎成了自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