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是一種藝術形式,是一個文藝戰士進行戰鬥的武器。既然是種武器,就要盡可能熟練它、磨礪它。上麵所說的,隻是有關這個武器的一點點認識,很粗淺,很不全麵。不過,如果有了擁有生活經驗的廣度和厚度,有了觀察和開掘生活的深度,再加上找到了表現人物性格的恰當的角度,妥善地掌握了描寫的密度,努力做到生活富、認識深、構思巧、細節準、感情真,寫出來,大體上就像個短篇小說了。
當然,這絕不是短篇小說寫作問題的全部。比方說,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方麵,就是態度問題。
文學作品,是社會生活在作者頭腦中反映的產物,是頭腦這個“加工廠”加工製作出來的。這個“加工廠”幹淨與否,是不是好用,決定著作品的高低成敗。我們搞短篇小說創作,搞兒童文學創作,做的是研究人的工作。在成百成千個研究對象之中,有一個便是自己。十年動亂中,林彪、“四人幫”強加到我們文學事業和文藝工作者頭上的種種誣蔑不實之詞,我們一律推倒,概不接受。但是,我們卻必須清醒地解剖自己、認識自己,並不懈地改造自己的世界觀,努力使精神產品的“加工廠”正確些、幹淨些;努力在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和學習社會的過程中,縮短自己和研究對象、描寫對象之間的差距。
就說感情吧。短篇小說當然不是無情的東西,相反地,它要求作者以熱烈的情感去熱愛新生的和美好的,憎恨那些阻礙人民前進的醜惡的東西,又以真摯的情感去描寫他所感受的和相信的,使作品有盡可能大的藝術感染力。然而,作者又必須注視著自己,看看這是什麽樣的感情,並力求和革命人民的喜怒哀樂相一致。
老作家柳青同誌說過一句話,大意是:正因為機器不能寫小說,正因為文學作品的創作勞動還不能不是創作者的個體勞動,因此,作者要特別警惕個人主義,注意世界觀和文藝觀的改造。這是句好話,是藝術前輩的經驗之談。柳青同誌離開了我們,而這話卻將留下來,久久地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