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將此案定性為普通的流浪者被殺案。”鄭航說,“死者的財物沒有丟失,基本可以排除搶劫殺人的可能;社會關係簡單,沒排查出結怨對象,仇殺的可能性也不大。唯一的可能就是,現場糾紛引起的**殺人。”
方娟蹙著眉,聽鄭航說下去。
“凶手殺人工具普通,初步判斷是一把水果刀,連捅數十刀,手段殘忍。但處理屍體手法簡單,甚至沒有想到抹去自己的痕跡。法醫在死者右手指甲縫裏發現抓破的皮肉,左手裏還緊緊地捏著一塊破布條。”
“你有沒有讀過曾國藩家書?”
鄭航奇怪方娟怎麽突然說到曾國藩。“沒有。”
“曾國藩說過‘天下之至拙,能勝天下之至巧’。笨到極致是聰明,拙到極點便成了巧。說不定這個凶手就是一個尚‘拙’的人。”
鄭航目瞪口呆地看著方娟,仿佛她在說天方夜譚。
這時,方娟已把摩托車停進地下車庫,與鄭航來到“零點”咖啡館,走到角落裏的一張卡座。兩人頭碰頭,聲音壓得低低的。
“專案組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但不是沒有疑點。”方娟說,“首先,為什麽棄屍在橘樹林裏?如果是為掩蓋罪行,或推遲發現時間的話,藏匿在廢棄院落的某間房子裏更好,橘樹林甚至比胡同更容易被發現。其次,那樣肮髒邋遢的男人,身上為什麽攜帶著黃綢手絹?還有,凶手冷靜地想到了棄屍,為什麽沒想到清理死者指甲裏的血肉?難道僅僅是沒有想到,或者愚昧無知?”
“嗯,這些疑點確實存在。不過,既然是流浪者**殺人,他們頭腦相對簡單,想到一些事,而一些事沒有想到也屬正常。”
方娟瞥了鄭航一眼,沉默。
鄭航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垂著頭,四周的景象變得十分模糊。
“好吧。你既然已經介入這個案子,不妨把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你。”她神色緊張地看了看卡座門,“我覺得這是係列瘋狂殺戮的一個環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