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京城最豪華、最有名氣的飯店——K飯店,也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舞會,請了國內外不少名流。早上五點前後,跳了一夜舞的狂歡客才差不多走幹淨了。前門的侍應生又困又累,上下眼皮犯了相思病一般,恨不得黏在一起。他勉強睜著迷蒙的眼睛,忽然看到一輛汽車慢慢行駛到旋轉門前。
是綠川夫人!
侍應生們都很喜歡這位年輕貌美、出手大方的貴婦人,看到是她回來了,紛紛擁向車門去接。綠川夫人穿著一身毛皮大衣,在她之後下車的,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男人留著兩撇上翹的八字胡和一把濃密的山羊胡,戴著一副玳瑁眼鏡,上身穿了一件厚實的毛皮大衣,下身穿著一條帶條紋的褲子,看上去就像個政治家。
“這是我朋友,我隔壁的房間還空著吧!請盡快收拾一下,他打算在這兒住幾天。”綠川夫人對守候在櫃台後的飯店經理吩咐道。
“好的,我馬上派人過去,請稍候。”經理恭敬地說完,立即吩咐侍應生去打掃房間。
那位留著帥氣長胡子的客人沒有說話,隻是隨手在翻開的登記簿上簽上了名字——山川健作,然後緊跟在夫人身後,走向了大門正對著的走廊。
兩人各自進入自己的客房洗漱了一番。之後,男人敲開綠川夫人的房門,走了進去。
山川健作脫下晚禮服,隻穿一條長褲,不停地搓著手,說:“啊!手上還是有味兒,洗不掉呢!我要受不了了。這輩子從沒做過這麽殘忍的事兒。”聲音出乎意料地稚嫩,與他威風凜凜的外表完全不符。
“哈哈,這話你也說得出來,不是你殺了兩個大活人的時候了?”
“哎!別提這件事兒了,萬一被走廊上的人聽到怎麽辦?”
“別緊張,聲音這麽小,誰能聽見?”
“唉,我想起這件事兒就渾身發抖,”山川健作哆哆嗦嗦地說,“剛才,我在公寓裏用鐵棍砸爛那具屍體臉的時候,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後來,我把那家夥扔進電梯井,聽到深處傳來一聲悶響,像是在告訴我,屍體已經被摔碎了。啊,想起來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