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岁月:全二册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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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初春,刚刚办完了离职手续的张新阳和刘诗雅手牵手走在黄昏的深圳街头,夕阳照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天边升起了一片美丽的晚霞。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海南的那个夜晚,刘诗雅把头轻轻靠在张新阳的肩上,晚霞衬托着她脸上的一抹绯红,她轻声说:“我们去趟三亚吧。”

海航飞往三亚的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刘诗雅攥着张新阳的手,看着窗外团团的云朵,自言自语地问:“好美的云海!我们再次创业到底是一次为了自由的冒险,还是一次为了理想的奋斗呢?不,自由和理想又有什么区别呢?或许自由就是年轻的理想和奋斗的理由吧。”

张新阳握紧了刘诗雅的手,微笑着说道:“诗雅,谢谢你义无反顾地追随我,不过请你相信,我们离开仁天公司,不仅仅是为了保存团队的实力,更是为了打拼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或许现在的天明还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不过时间会告诉他答案的。”

刘诗雅仍然盯着云海说:“无论你的选择还是与错,成功与否,我都会一直跟随你的。”

张新阳也看向了窗外,云海已渐渐散开,一条大河在崇山之中蜿蜒向东,消失在山峦与蓝天交接的尽头,蓝色与灰色丝线般交接在一起,再也没有了远方。

刘诗雅又问道:“新阳,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既然你不选择撤股,那我们的创业资金从哪儿来呀?”

张新阳笑笑说道:“诗雅,咱们不是还有北京的紫薇园和三亚的半城山色两处房产吗?紫薇园这个烂尾楼如今起死回生了,听说火爆得一塌糊涂,我想把它卖掉,这样我们就有启动资金了。半城山色的房产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也是我们的家,我们就把公司设在三亚,把办事处设在深圳,我想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的。”

刘诗雅微笑着说:“我听你的。”

张新阳说:“诗雅,新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新雅科技,我要把它做成中国最厉害的电子商务信息服务公司,我要让它在创业板,不,在纳斯达克上市,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公司是张新阳和刘诗雅爱情的信物!”

刘诗雅盯着张新阳的脸颊,她的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红晕,那是略带羞涩的幸福。此刻,在这万米高空的飞机上,窗外云海滚滚,映得刘诗雅身旁似有烟霞清笼。张新阳觉得一切都充满希望,一切都那么美好……

忽然,飞机一阵颠簸,窗外的云海也迅速变暗,乌云像移动着的小山,铺天盖地向飞机堆来。机舱广播传出了温馨的提示:亲爱的旅客朋友,飞机正穿过气流,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张新阳又看了一眼漆黑的舷窗,不由自主往后仰了仰身体,收回了目光。几分钟后,飞机的颠簸仍然没有减缓的迹象,舷窗外一片漆黑,有的乘客惴惴不安地开始用目光四处寻找空乘人员的身影。在又一阵更加猛烈的颠簸中,人们惊恐地看到,氧气面罩犹如绞索般出现在了眼前。

机舱内再次响起了广播:旅客朋友,我们的飞机遇到了突**况,进入了强对流云层,机组人员正在全力保证飞行的安全。请旅客们不要惊慌,配合空乘人员再次检查安全带,戴好氧气面罩。

紧接着,所有空乘人员出现在了剧烈颠簸的机舱,他们不仅指导乘客戴好氧气面罩,而且还帮着他们穿上了救生衣。此刻,所有人都知道,空乘人员的这一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空姐来到了张新阳身边,张新阳看着面无表情的空姐轻声问道:“很严重吗?”

空姐略犹豫了一下,眨了眨大眼睛,眼中流露出了虽然经过专业训练但也无法掩饰的恐惧。张新阳在四周响起的哭泣声中,给了这位比自己年龄还小的空姐一个微笑,算是鼓励,也算是回应。空姐离开的瞬间,张新阳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变淡了。

刘诗雅拉紧了张新阳的手,声音颤抖着问道:“新阳,我们会死吗?”

张新阳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而后把脸贴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在呢。”

刘诗雅的手尽管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可声音慢慢恢复了平静。张新阳说:“这个世界,我们已经携手走了一程,没有什么可怕的。”

刘诗雅说:“有你就好,我知足了。”

张新阳轻声说道:“感谢上天让我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你。诗雅,我们来生再见!”

张新阳和刘诗雅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向舷窗外的世界投去最后一瞥,放下了遮光板,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来临。飞机急速下坠,机舱内再次响起了惊恐的尖叫,所有人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飞机又一次剧烈颠簸,张新阳耳中嗡的一声,四周瞬间安静了。时间仿佛消失了,又仿佛凝固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飞机平稳地运行着,广播中传来了舒缓的轻音乐,周围的人个个面无表情,刚才的一切如同一场噩梦,但面前的氧气罩和身上的救生衣又分明告诉他那并不是梦。

张新阳急忙回头看身边的刘诗雅,刘诗雅正在用同样的眼光看着他。广播中传来了空乘人员天使般柔美的声音:亲爱的乘客朋友们,在全体机组人员的不懈努力和大家的积极配合下,我们已经安全地穿过了积雨云团,飞机将在10分钟后在三亚凤凰国际机场降落,我代表机组全体成员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对航行中的意外情况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歉意,谢谢大家。

所有乘客都从刚才的噩梦中苏醒了,机舱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的眼中都噙着泪水,彼此问候着、拥抱着,庆幸着劫后余生。张新阳把刘诗雅抱在怀中,深深地亲吻着自己最爱的人。

刘诗雅说:“我们还活着。”

张新阳说:“是的,我们还活着。”

刘诗雅的眼中闪着泪花说:“余生还长,我会一直陪你,直到天长地久。”

张新阳伸手摸了摸刘诗雅的额头,随即搂紧了自己的爱人。

飞机在万米高空掠过城市、山川、河流、大海,遥远的天际一片蔚蓝。渐渐远去的航线上,阳光穿透了降雨的乌云。天地之间,扯起了金色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