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金真他們是在生死的邊緣上過日子,誰都不知道明天的命運如何;但他們仍和平時一樣,有說有笑地和群眾打成一片,不斷幫助群眾解決思想和實際問題。他們的威信越來越高了,每個難友在開庭前、開庭後,都會自動地來和他們商量,如何對付會審處的審訊。敵人聽到了一些風聲,對他們的監視益發嚴格了。他們和組織上的聯係,已暫時中斷。直到今天,金真才出乎意外地從一個象是警察的手裏接到了上海黨方麵的來信。那當然是黨不知費了多少周折,才找到這個線索,冒險把它搞進來的。
“多麽珍貴的信啊!”金真邊拆信,邊自言自語著。
他細細地閱讀著珍貴的來信。信內首先問起大家的情況,特別對越獄失敗之後的境遇十分關切。接著,又告訴他們冒子仁已脫險轉往內地,那警士也跟冒子仁一起走了。末了,信上說到姓馬的家夥雖則收受了賄賂,但估計他決不會放鬆蘇州的案子,目前正在繼續設法,看來很難扭轉既定的趨勢。……看到這裏,金真忍不住罵了聲:
“該殺的無恥之徒!”
“好好地看信,罵什麽?”沈貞知道定有什麽緣故,靠攏來問著。
金真把信遞給沈貞說:“你自己去看吧!”
沈貞接過信,正要看下去,可是軍法會審處來提審他們了,他隻好把信交給了另外可靠的同誌。
金真、鄭飛鵬、沈貞、白誌堅、施存義、梅芬被鎖在一條鐵鏈上,提到軍法會審處去。會審處的審訊完全和他們所想象的一樣,隻不過做做樣子罷了。本來,他們的案子不會一直擱到現在的,隻因姓馬的家夥等待行賄的全部款子到手,所以把審問的日期壓了一下。
當金真他們走向法庭時,正碰上朱之潤被人抬著走過去。他已完全不是原來的形狀,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和生氣,要是不仔細地看,真要把他當作一具已死了很久的屍體。他望到金真他們,連抬起頭來想招呼的勁兒也沒有了。金真打算趕上去和他握手,但被守衛的人員拉住了,一句話也沒說成,隻見朱之潤深凹的眼睛裏依然充滿著力量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