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村

7. 狼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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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正在酣睡的村人,被突如其來的狼嗥聲驚醒,轉眼 間狼叫聲如狂風突起, 在村子的四周嘯嘯傳開— 嗚啊— 嗚啊— 啊啊啊— 嗚嗚嗚— 啊啊— 叫聲淒厲而蒼涼, 使寧靜的村莊一下子陷入恐怖之中。

村人驚嚇不已,都不敢出門,躲在家裏膽戰心驚地聽著外 麵的狼嚎。

這種野狼圍繞村子嗥叫不停的現象,後來據村裏老人回 憶,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狼的叫聲起起伏伏,像肆虐的狂風持續到深夜,叫聲由瘋 狂到哀傷到絕望,其中一個沙啞而悲傷的聲音,聽起來像一個披頭散發的母親,在深遠的黑暗中,對著無邊無際的黑夜捶胸頓足地痛哭—啊啊—嗚啊啊—嗚嗚—嗚嗚啊。 狼一直嗥叫到天亮,才漸漸遠去,消失不見。

死一樣的寂靜持續了很久之後,村狗才突然蹦出來,憋足 了勁狂吠起來,弄得剛恢複平靜的村子又一片混亂。

村人這才惶惶不安地走出屋子,朝村外望去,就看見阿特 的父親從村外跑回來。他說,昨晚有十幾隻狼圍著村子亂叫, 從村子四周的腳印和留下的狼糞就可以看得出。阿特的父親將 自己剛撿來的一小筐狼糞,抖動著亮給村人看,說狼糞是種煙 葉極好的肥料。

村人憂心忡忡地對阿特的父親說:“狼群恐怕是為狼崽的 事來的吧?你惹下大禍了!”

阿特的父親聽了不高興地說:“狼崽都吃進我的肚子裏 了,再叫喚有什麽用!”說罷掉頭就走,村人望著他的背 影,仍然覺得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圍繞著村莊。

當天晚上,狼群又在人們睡熟之後嗥叫起來,叫聲綿綿不 斷,淒涼而悲傷,整個村子都被包圍在狼嗥聲中。

村人藏在黑暗的屋裏,緊張地聽著,狼嗥聲一聲比一聲急 迫,一聲比一聲揪心。

這時阿特就聽見父親在黑暗中大聲罵道:“雜種,半夜三 更的嗥什麽嗥!”接著就聽見一聲槍響,子彈穿破空氣嗚嗚 哇哇地飛向遠處的沙漠,槍響過後,狼嗥聲才漸漸平息,偶爾有一兩聲蒼涼的狼叫聲,短促而悲傷,然後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