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兒進展都沒有,羅伯簡直要抓狂了。裏邊怎麽了?他無奈地重複著觀眾已經聽了十幾遍的統計數字,極盡所能表現出最大的耐心——同樣的老新聞可以用許多不同方法的表述。
四分鍾前卷閘門已經升起來了,當時的興奮早就褪去。電視上的四分鍾堪比一生。約拿似乎已經十年沒有跟他聯係過了,這比約拿不停地朝他大吼大叫還要難受。
羅伯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柏油路上的那攤黑色血跡上。它就像羅夏墨跡[1]一樣迷人,看得越久發現的圖案越多。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發現了雷雲、沙漠島嶼和馬頭,不過大部分時候隻看到了死亡。血跡生動地提醒著人們情況多麽危急。萬一炸彈爆炸,他會不會有什麽感覺?他希望不會。上帝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但如果真的發生了,他希望結局能來得痛快點兒。
羅伯身後是一棟小型建築,既是維克多·科馬內奇的辦公室,也是顧客、司機和保鏢們打發時間的地方。這棟建築有很多窗戶,能夠看到停車場,平屋頂上裝有大型空調機組,在這樣的氣候下絕對是必要的。整棟建築基本上相當於一個花房。
羅伯眼神掃過餐廳入口,感覺門好像動了一下,哪怕一點點動靜都能讓他興奮不已。這次是真的嗎?之前已經空歡喜好幾次了,這次會不會還是假消息?門緩緩開了,羅伯努力克製住微笑的衝動。
“我可以看到,第一個人質正在往外走。不得不說,我從來沒見過有人這般如釋重負。”
他竭力要把一切盡收眼中,大腦飛速加工眼前所見,嘴巴則滔滔不絕,這次終於有了實質性內容。第一個人質大約五六十歲,鬆弛的肚子耷拉在**上方。他額頭上寫著CHESTER(切斯特)幾個紅色大字,羅伯本能覺得那是用他的血寫的,不過顏色太鮮亮了。切斯特滿臉淚水,稀疏的頭發一團糟,雙腿軟綿綿的,搖搖晃晃經過停車場。兩名警察已經在等他了,他們給他裹上一條毯子,匆匆將他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