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站在艾德·理查茲麵前，挨個打量所有人。JJ又一次確信，他看她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久，不過她把這些都歸結於自己的胡思亂想。大家肯定跟她想的一樣。
“真希望你們能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個個哭喪著臉，比參加葬禮還難受。來吧，都站起來，排個隊。希望這樣能驅散陰雲吧。”歹徒拍拍手，“我說了，都給我站起來！來吧，抓緊時間。”
JJ選擇第五個站起來。第一個站起來太引人注目，最後一個也是，中間的第四第五第六就沒那麽顯眼了。凱文·唐納修又是最後一個站起來。JJ真是同情他。站起來是對耐力的巨大考驗。唐納修狀態越來越差，似乎馬上就要倒地，呼吸又淺又急促。JJ想說點兒什麽，可牙關緊閉。歹徒已經單獨把她挑出來一次了，她幸存下來簡直是奇跡，她可不敢確定是否能幸運地再躲過一劫。她快速四下瞥了一眼，沒人敢走過去扶唐納修一把，連托尼都不敢，這位餐廳老板看上去完全被打敗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JJ最喜歡托尼的笑聲了，尤其在他八卦的時候，他現在的樣子像是永遠也不會放聲大笑了。托尼雙眼腫得眯成了一條細縫，眼周的皮膚從紅色變成了深紫色。放在落日裏，這些顏色會異常輝煌燦爛，可是放在托尼的臉上，隻會讓大家更加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置身險境。JJ無須更多提醒，自己下巴被打的地方還一直疼著呢。
歹徒在他們麵前大步走來走去，消音槍就拎在手上。他停下來正對著他們。“大家應該都知道音樂雕塑[1]吧，孩子們在派對上玩的那種遊戲。規則很簡單，音樂停止時立刻停止跳舞，保持完全靜止，就像雕塑一樣，誰先動誰出局，堅持到最後的就是贏家。”
他的口氣惹得JJ心煩意亂。“堅持到最後的”，聽起來太像臨終告別，像宣布死刑一樣。歹徒敲了幾下鍵盤，揚聲器裏傳來《嗶嗶巴士》靈動的旋律，女歌手的聲音洪亮又顫動，好像糖吃多了一樣。曲子十分單調，尖厲刺耳，缺乏低音。周圍的環境已經讓人毛骨悚然，播放這首歌之後更詭異了。JJ覺得好像置身於恐怖片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