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於第二天就實施計劃,他又有點兒舉棋不定了。從遠處的街道上,迎麵而來的便是洪亮的叫賣麵包的聲音、汽車不斷鳴笛的聲音、自行車丁零零而過的聲音,並且他一拉開門,陽光就照了進來。世間明亮的煙火氣,讓他的想法一下子顯得是那麽陰暗不堪。在明快澄澈的人世間,他想要實施那樣的計劃,是不是有點兒不太現實?
“千萬不能放棄!昨晚好不容易才決定下來的。隻能這麽做了,沒有別的路可走。當下一定要果斷!如果打退堂鼓,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有什麽可怕的?一切都是天意,就大膽去做吧!大膽去做吧!”
於是,他站起來,開始不慌不忙地洗漱進餐,還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報紙。他輕輕踱著步子,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嘴裏哼著小調,就這麽緩緩地離開了旅店。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他去了一個地方,至於他去往何處,後麵自會交代。還是直接說說他和奧村二郎見麵的情形吧。
莊太郎和奧村二郎見了麵,他們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奧村一郎死去的那間屋。
“凶手抓到了嗎?”
莊太郎對於一郎的死先是表示了慰問,接著就單刀直入。
“怎麽了?”二郎雖然還是二年級的中學生,但是他對莊太郎敵意滿滿,他盯著莊太郎的臉,瞪圓了眼珠。“也許還沒抓到,警察沒找到什麽證據。所以就是有了嫌疑人,也隻能束手無策。”
“案件定性為他殺了嗎?”
“嗯,警察是這樣認為的!”
“怎麽會找不到證據呢?警察沒有搜查這個房間嗎?”
“怎麽會不搜查?”
“我覺得任何的犯罪現場都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忘了這是以前從哪本書上讀過的。隻是有的人眼光遲鈍,不一定能發現線索。我們就假定凶手是個男人,即使他進入房間什麽也沒翻動過,作案後就出去了。那麽,即使是榻榻米上也會出現細微的變化,比方會引起灰塵的變化。所以,我相信那本書的作者所說的話,任何犯罪現場,不管經過如何巧妙的掩飾,都會被科學手段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