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隻是裝裝樣子,並不打算真的離開,而是趁著漆黑的夜色,跟著人力車,再次返回養蟲園。
進了大門,我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繞到屋後,從門縫裏向裏張望。油燈此時被端進了岩淵房間,由於過於黑暗,我什麽也看不清。但是從岩淵的房門縫裏,依然露出些許燈光來。我把耳朵貼到破舊的門板上,聽到裏邊有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我給自己鼓了鼓氣,把鞋子脫下來,用手拿著,然後踮著腳尖來到裏屋的房門前,趴在門縫上向裏偷偷看了一眼,還真和我想象的一樣,此時,那個醫學士和老太婆相談甚歡。
“怎麽傷這麽重?還好有那個不知名的家夥幫忙,要不然咱們肯定得忙活著在鬆樹下埋人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甚三這回遭罪了,別說這些喪氣話。”
老太婆不願聽了,皺起眉頭,開始埋怨起醫學士。他們的話讓我渾身發冷,難道他們已經在鬆樹下掩埋了不少人了嗎?我再往屋裏觀望,越發覺得那老太婆在燈下的剪影,像極了我小時候在繡像小說中看到的人物——鬼婆。
我頓時被嚇得一激靈,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可是我不能退縮,因此就伸了伸腰,然後繼續聽下去。這回我聽到了醫學士的話:“在這節骨眼上,甚三卻不幸重傷。他去找那個女人了,也不知有沒有打探出什麽消息來。他傷得這麽重,咱們也沒法問他。老婆婆,甚三曾跟你談起過那個女人的事嗎?”
他所說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秋子。這會兒,秋子又多出了一個敵人。原來壞人們都聚在這裏,他們一直在盤算著怎麽對付秋子。幸虧這次火車出事,讓我意外地發現了他們的老巢。一切都明白了,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老太婆似乎沒聽懂,糊裏糊塗地問:“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啊,我怎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