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队办公室,赵前卫接到总队司令部的加密命令,由猎豹突击队负责押解老五这名要犯,并且刘闯是监狱中队配合这项工作的专项负责人,即使赵前卫不理解也得执行。
天色蒙蒙亮时,刘闯就穿好迷彩服和装具,整理好头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庄严、肃穆、神圣、紧张的感觉又回来了。
警用直升机在监区上方超低空盘旋。监区内,四周制高点布设着几组武警特战的狙击手。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狱警和武警站立在各个位置。武警战士的03式自动步枪上都装了刺刀,刺刀雪亮带着寒光。每一名武警战士都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数千囚徒已经陆续在院子里列队。几百名狱警和武警高度警惕,持枪警戒,几十条警犬也列着队,吐着舌头。随着监狱长讲完话,一声令下,囚犯们在管教的口令当中,分队列有序登上囚车和大巴车。因为老五是重犯,监狱押运方案采取单独线路隐蔽转移,负责押运老五的是刘闯、罗霄和猎豹突击队员们,他们见到刘闯格外激动,但刘闯表情平静,只说了一句先完成任务。
在地下指挥部的夏冬一直关注着投影送来的实况,她把画面定格在被突击队员们押解出来的老五身上,调出资料来:“查尔斯·薛,男,多国国籍,四十五岁。国际贩毒组织头目,江湖人称老五,已被判处死刑,正在等待最高人民法院核准过程中。”夏冬看完,露出诡异的笑容。
负责押运普通囚犯的车队出发十分钟后,监狱的侧门被武警打开,押运老五的车队开了出来,只转着警灯,没拉警笛,这支小车队悄然离开。
车内,刘闯看看手表,罗霄也看着表道:“我们按照时间出发的,一秒钟都不差。”
刘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目光很是复杂。
监狱制高点,韦岸、朱明峰收起武器,直接借攀登绳滑降到监狱外,登上一辆等待在路边的装甲车,朝押运老五的车队追去。
押运老五的小车队在疾驰,夏冬通过路上交管局的摄像头注视着车队,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微笑,好像在期待一出戏。
装甲车内,老五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坐在他身旁的刘闯抬头看了他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罗霄看起来有点儿紧张,突击队员李文希正在专注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到刘闯,就露出大大的笑容。刘闯看到了,没有任何回应。
打头的装甲车里坐着陶然和孙涛,跟在刘闯他们后面的装甲车里则坐着薛建宝、朱明峰等突击队员。
没多久,小车队上了高速公路,平稳行驶时,突然一辆大货车不紧不慢地压在车队前面,坐在打头装甲车里的陶然拿着麦克风道:“前方车辆立即让开,请立即让开……”
就在这时,这辆货车的后车厢突然爆炸了。孙涛急忙踩刹车,车身一阵剧烈颠簸,打了几个转横在了路面上!后面三辆装甲车纷纷紧急避让刹车,车内的人也跟着左右摇晃起来。
车队早已散了形,汽车发出刺耳的声音,七零八落地停在路上。
李文希好不容易停住车,刘闯、罗霄他们也被晃得有些狼狈。老五望着堵住路的正在燃烧的货车,惊喜地看向刘闯,李文希看到,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这时,罗霄的手枪已经抵住了李文希的太阳穴:“别,别动!”李文希惊呆了:“搞什么?”
“打,打劫!”罗霄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想活了?”李文希还没说完就被刘闯一枪柄击晕了。
“废话太多了!”刘闯随即去开老五的手铐脚镣。
薛建宝喊道:“有埋伏!下车!快!”队员们迅速下车,依托汽车迅速展开防御,但就在这时,那辆货车再次爆炸,他们四周也产生了爆炸,火焰腾腾,硝烟弥漫。
与此同时,刘闯带着老五下了车,罗霄持枪紧跟,三人趁乱越过高速公路的护栏,没命奔逃。
“怎么回事?”沈长城大吼。薛建宝喊道:“狙击手!”
韦岸与朱明峰迅速架好高精狙,两人扣动扳机,弹着点落在刘闯三人的身侧,泥土飞溅。三人滚下一道坡,坡下是一条两米宽的水渠,刘闯拉着老五一纵而过,平稳落地,身后的罗霄也跳了过来,却“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怎么了?”刘闯回头看他。
“我不行了,我脚崴了,跑不了了,你们快走!”罗霄催促道。
“走不了了?那赶紧把枪给我!”老五催促道。
“你别想碰枪!”刘闯看了坡上一眼,又看着罗霄,“不能走了?我们走!”
刘闯拉着老五跑了。
薛建宝、李文希等人追到坡边,对着跑远的刘闯和老五射击着,两人渐渐没了踪影。
突击队员们包围了罗霄,持枪相对,罗霄坐在地上举着手:“我投降!我投降!别开枪……”
罗霄被下了枪,龇牙咧嘴地喊道:“我脚崴了,你们温柔点儿!”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布袋罩住了头,什么也看不见了。
刘闯带着老五没命地跑着,身上的电台传来警情通报:“紧急警情通报,紧急警情通报。青州市监狱在转移犯人过程当中,一名囚犯潜逃。国际贩毒组织头目,江湖人称老五,该犯极度危险。现场情况正在调查当中,省厅命令全省各地公安机关,启动一级响应预案,所有单位取消休假。重复一次,所有单位,取消休假。”
接到警情通报后,已经有许多警车来到现场,民警、武警等都在现场忙碌,警犬队被训导员牵着进入草地,搜寻着越狱者的踪迹。武警部队的直升机低空掠过,薛建宝等突击队员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
直升机降落在空地上,杨斯亮面色阴沉地走了下来,突击队员们都背上武器跑过去。杨斯亮没有跟突击队员们说话,而是扭过头去对身后的武警战士打了一个手势,那些武警战士迅速呈环形包围队形,把突击队员们围在了中间。
韦岸左右看看:“不对啊,怎么是冲我们来的?没搞错吧?”
“没搞错,我们现在也有重大嫌疑。”薛建宝说。
孙涛激动地道:“什么嫌疑?我们,我们是武警战士啊!”
“有重大嫌疑的武警战士。”陶然很心酸地说。
沈长城环顾四周:“真的开始怀疑我们了吗?”
包围他们的武警战士目光锐利,持枪紧紧地盯着他们。
“下枪。”杨斯亮发出命令。
“参谋长……”李文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斯亮打断:“听见没有,我命令……下枪。”
“是!”李文希忍住眼泪主动卸下步枪、手枪放在面前,其余的突击队员也都默默执行了。
“我当兵二十年,这是第一次……交出自己的武器。”薛建宝说。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刘闯带着老五跑掉了。这是我们武警部队的耻辱!我们当中,居然出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就是总队的前任突击队队长,也就是你们的队长!是我们最信任的武警战士之一,是功勋累累的武警英雄!他变质了!腐化了!乃至于,丢掉自己的荣誉和前途,持枪叛逃了!”杨斯亮咆哮道。
听到杨斯亮的话,突击队员们都落下耻辱的泪。
陶然怒喊:“我不信,我不信!我们队长不会叛逃的!是他招我当兵的,是他把我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训练成一个合格的武警战士!是他教育我,做一个忠诚于党、忠诚于国家、忠诚于人民的武警战士……”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薛建宝拍拍他的肩膀。
“整个过程有很多未解之谜,在案情没有明朗以前,你们猎豹突击队要接受全面的调查!执行命令,都到那边去,挨个儿接受保卫部门和公安部门的询问!你,带个队!”杨斯亮命令。
“是!”李文希转身喊队。
突击队员们灰溜溜地走向一边,几个武警战士持枪跟着,很明显是押送。
而此刻,杨斯亮的目光转向茫茫大山,充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