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的车队关闭警笛,闪着警灯开进了武警医院,后面跟着一溜装甲车,武警机动师的战士们纷纷跳下车。黑山老妖看过医院地形图,推测刘闯和夏冬就在医院的主楼里,让一部分战士去其他地方仔细搜查,他则带着全副武装的教官们大步走进医院大厅,身后的武警机动师战士们跑步进来,分成两列向各处去了。
病人和家属们纷纷避让,一个小孩儿被吓哭了,孩子的母亲说:“看把孩子吓得!这是医院!好像谁没当过兵似的!”黑山老妖走过去,敬礼:“不好意思,我们在演习。”黑山老妖无比怜爱地看着小男孩儿,问:“军人的儿子?”孩子的母亲问:“干吗?”黑山老妖笑笑,拿出一根棒棒糖给了这个孩子,又伸手擦去他的眼泪,小男孩儿抬眼看他。花豹站在边上,苦笑了一下。黑山老妖说:“男孩子,不要那么轻易流泪,长大以后才能做男子汉。我也有过一个儿子,我还记得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他也很爱哭。”黑山老妖说完就走了,孩子的母亲有点儿纳闷儿地说:“有过?”
院长赶过来阻止,黑山老妖说明来意,又给总队党委打了电话。院长接了总队党委的电话,就安排各个科室配合他们,让医护跟病人和家属说清楚,这是武警内部的安保演习。同时提出他们不要吓坏病人。
黑山老妖感谢院长的配合,部署道:“海豹,你带人去地下车库仔细搜查;林豹,你带人上电梯,先把楼顶清空,然后一层一层逐一往下搜查;云豹,你带人守住安全梯口,从下面一层一层往上搜;花豹这一队跟着我去找那个医生,看看叫什么,哪个科室的,人是她带进来的,找到那医生就找到办法了——注意方式方法,即便是真的搜查疑犯,我们在医院也要谨慎。去吧。”
海豹带一组教官到地下车库开始仔细搜查。林豹带队上到楼顶,狙击组扛着狙击步枪,快速占据能俯瞰整个医院的狙击点。林豹道:“狙击组在这儿守着,我们开始往下搜。”
黑山老妖带着花豹等人开始逐屋检查。
教官们在搜查,黑山老妖站在走廊处等待着,看看手表,对花豹说:“我们现在只能算敲山震虎,核心还是要找到那女医生。”花豹说他们还在找。
虽然他们拿着戴淼的照片询问,但医护人员看了后都说不认识:一是因为不喜欢他们,不想帮他们;二是因为大家都是同事,也不想因为出卖她,日后搞不好关系。黑山老妖很清楚这些心思,他站在走廊里左右看着,瞧见了光荣榜。光荣榜上贴着几十名医生的照片,戴淼带着笑意、穿着常服的照片就贴在中间位置。黑山老妖用手指敲着她的照片,说:“戴淼,优秀业务干部,今年的三等功。”
花豹带队持枪切方位角进了戴淼所在的办公室,黑山老妖进来问道:“戴淼呢?”办公室里的医生说:“我怎么知道?不是参加你们的演习去了吗?”
“她的手机号是多少?”黑山老妖问。
“你们干吗啊?”
“我们要找到她,这也是演习内容。”
“她,她……哦,对,她换手机了!换手机了!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号码,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医生扯出一个借口说。
“请你配合我的工作。”黑山老妖道。
“喂,大校同志,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单位的,但你也得为我考虑考虑吧?我告诉你,日后怎么跟戴淼面对面工作啊?”医生说出了苦衷。
黑山老妖看着她,走到办公桌前,看见医院通讯录在桌上。找到了戴淼的手机号后,他对那个医生说:“谢谢,我们走吧。”
黑山老妖一边在纸上写,一边带着花豹出来,写完后撕掉这张纸递给花豹,道:“把这个手机号交给战略支援部队,找到她的位置。”花豹接过纸条:“是!”
此时,另外一处走廊里,几个教官颇有礼貌地在搜索。戴淼戴着口罩在前面走着,后面夏冬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头被包扎起来,只露出两只眼。同样脑袋被包扎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的刘闯推着轮椅,不远不近地跟着戴淼。
林豹看看这两个人:“那两个伤员,跟上去看看。”
刘闯和夏冬强自镇定,从他面前过去,两个教官悄悄跟上了他们。刘闯从前面的玻璃门里看见了,低语:“盯上我们了。”
戴淼也看见了,回头看了看,那两个教官急忙站定,若无其事地看向别的地方。戴淼想想,继续往前走,拿出手机,发语音微信:“有人跟踪。”刘闯看看手机,对着话筒低语:“我看见了。继续走,到安静的地方。”戴淼说:“你可别搞出大动静来!”刘闯回答:“我更希望没动静,你带我们去安静的地方。”
戴淼镇定一下,继续往前走,刘闯推着夏冬,跟着戴淼拐弯了。两个教官急忙跟上。戴淼朝洗手间走去,进了女洗手间后挨个儿检查,给刘闯发了微信:“没人。”刘闯推着夏冬直接就进去了。两个教官跟过来,在女洗手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后,背上步枪,拔出手枪推门进去。
第一个进来的教官持枪切方位角而行,他的腿却忽然被绷带缠上,趴在地上的夏冬直接一掀,把他掀翻在地。第二个教官刚进来,手枪转向夏冬,刘闯就从上面跳下来,用绷带缠住他的嘴,使劲勒住。倒在地上的教官刚想还击,“咣!”戴淼就把铁桶套在了他的头上,夏冬一阵猛捶,“咣咣咣……”教官被打蒙了。
刘闯躺在地上死死地勒住教官的嘴,那个教官用肘部猛击他的肋骨,脱身开来。刘闯也起身,双手缠着绷带。双方格杀在一起,都是高手,但刘闯双手缠着的绷带显然更有利。他用绷带把这个教官的胳膊缠在一起,随即又缠住他的脖子,勒住他的嘴,把他捆在地上,一记重拳,把他打晕了过去。
另一边,夏冬又继续猛捶了铁桶一会儿,铁桶里滑出了教官的脑袋,已经晕过去了。夏冬刚想笑,突然觉得手疼,一看,双拳都出血了,一甩手,是真的疼啊。
刘闯问夏冬有没有事,又赶紧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跑到窗前往外看了看,太高了,不能跳楼。他又想了想,问戴淼:“产科在几楼?”戴淼说:“在楼下。”
产科走廊里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和家属。一个诊室的门打开了,夏冬挺着大肚子出来了——她扮成了孕妇,头上戴着帽子,脸上还长着雀斑,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刘闯化装成驼背、长着白胡子的老头儿,拄着拐杖出来了。戴淼跟着出来,感谢着同事,产科医生笑笑,道:“小事,真没想到,排小品的服装道具都用上了。”戴淼说:“我先走了。”便跟了上去。
刘闯用一口地道的方言喊夏冬:“他媳妇,慢点儿走,我这老胳膊老腿快跟不上你了,再说你也得保胎是不?”夏冬本来忍着疼痛在快走,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转身道:“还不赶紧逃!跟这儿磨叽等着被人抓啊?”刘闯低语:“你能不能观察下生活,看看人家孕妇怎么走的?再说,你那脚不还疼着吗?”
夏冬左右看看,一个个大肚子孕妇果然走得仪态万方,并且走得很慢,她也学着撑着后腰,重心靠后,还挺像那么回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刘闯颤巍巍地跟在边上:“哎,对了,一脚一米七,一脚一米六……别说,还挺有表演天赋!”
戴淼问:“现在怎么办?”
刘闯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敢说黑山老妖此时正在用技术手段锁定你的位置。”
戴淼说:“知道了,我引开他们,你们保重。”
刘闯说:“我们会的,放心。”
戴淼摘下口罩,看看刘闯和夏冬,苦笑一下,径直走了。
刘闯跟着夏冬走着,确实是龟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几个教官从他们身边匆匆跑过去:“在楼上!”刘闯和夏冬看看他们的背影,笑笑,继续颤巍巍地走向电梯。
大厅里,武警战士们散落在四周,虎视眈眈地审视经过的每个人。黑山老妖脸色凝重地说:“一定要找到戴淼的位置,战略支援部队怎么说?”花豹回复:“他们正在用技术手段锁定。”黑山老妖说:“要快,否则,不知道他们又要出什么鬼主意。”黑山老妖说完就去外面察看搜查情况了。
一部电梯在大厅停下,一个老头儿和一个瘸子孕妇慢悠悠地走出来,朝门口走去。老头儿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留下执勤的花豹急忙跑过去扶住他:“老人家,小心点儿!”老头儿满脸褶子,含混不清地道:“谢谢啊,孩子……”孕妇问:“爹,你咋的了?”老头儿说:“没事,这地太滑了。”
花豹扶着老头儿:“我扶您过去。”老头儿在花豹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着。花豹问:“您这是陪女儿来检查啊?”老头儿说:“儿媳妇!”
“那您儿子呢?”
“部队上呢!唉!”老头儿叹了一声。
“哟,军属啊?”花豹道。
“可不是咋的?”
“您儿子在哪个单位啊?”
“儿子,啊,儿子在……”
孕妇赶紧说:“看大桥的,一个排长仨兵!”
花豹说:“守桥部队啊?”
“对啊。”孕妇说。
这时,黑山老妖进来,看到这一幕就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刘闯和夏冬。刘闯、夏冬都极力低头或者扭头。黑山老妖把花豹喊过去,问怎么回事。花豹说他们是军属,老人的儿子在附近的守桥部队,老人来陪怀孕的儿媳检查,现在想去大桥看看儿子。
黑山老妖看着他们,刘闯和夏冬心里虽然很紧张,但依旧装得惟妙惟肖。黑山老妖说:“派车送他们去他儿子所在的部队。”
花豹立刻让教官B送这对“公媳”去守桥部队,教官B过来扶刘闯,刘闯颤巍巍地说:“谢谢首长,谢谢啊……”夏冬也感谢着,一起扶着刘闯,跟着教官B从侧门走了。
这时,花豹向黑山老妖报告:“位置锁定了。”
黑山老妖立刻大步走了。
武警的越野车在路上疾驰着,老头儿和儿媳妇坐在后面。教官B在认真开车,忽然,一支手枪慢慢从后面伸过来,抵住了他的脖颈。教官B一愣:“老人家?嫂子?”
刘闯打开保险锤:“蓝军突击队,你被俘了。”
教官B惊呆了,缓缓将车停在路边,夏冬下车,持枪对准教官B的太阳穴。
刘闯收好自己的枪,下车:“不好意思啊,兄弟,滥用了你们的爱心。”
教官B咬牙切齿地道:“别让自己落在我手上啊,告诉你!”
刘闯一记重击,打晕教官B:“赶紧走,他们很快会发现的!”
两个人仓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