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某难民营外,飘扬着联合国的旗帜,白色和黑色面孔的维和部队士兵持枪严阵以待。两辆黑色奔驰G疾驰而至,停在防线门口,车窗摇下来,露出了严宽的脸。他摘下墨镜,拿出公函:“和你们司令官联系过,他签过字的。”
军官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又看了看车里,发现车里坐的都是彪悍的白人、黑人、亚洲人,一看就是保镖或者打手,便说:“不允许携带武器。”
严宽想想,看看四周,对车上的人说:“我们把武器交上去。”
车上的人都拔出手枪,检查后交给了车外的士兵。军官说:“可以了。”栏杆打开,两辆车开了进去。
难民营帐篷区的一处角落,坐着三十多个年龄各异的黑孩子,认真地看着前面的简易黑板。凯瑟琳,中文名叫严小雨——一个十六岁的华裔少女,穿着联合国的蓝马甲,在教这些孩子学英文:“OK,我们再说一次……”突然,严小雨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看见严宽带着西装革履的保镖们正从四面八方分组搜索着自己。
严小雨赶紧跑了,但没跑几步,就被发现了。严宽远远地看着她,笑了笑,招呼保镖们过来,就大步走向了严小雨。严小雨瞪着严宽。
与此同时,难民营旁边的山坡上有一支伪装极好的狙击步枪慢慢伸出来,一个身穿吉利服的白人狙击手在观察难民营,旁边的白人观察手拿着激光测距仪在难民营里搜索着。狙击手在瞄准镜里套牢严宽,枪口跟着他移动着。观察手说:“发现目标。”狙击手回答:“锁定目标。”枪口从严宽身上移动到严小雨的身上。
严宽走到严小雨面前:“凯瑟琳,你可真让我们好找!”
“小叔,你们就没别的事做了吗?干吗啊?一天到晚到处找我!”严小雨不高兴地说。
“你说你跑到非洲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吗?”严宽无奈至极地问。
“干吗?你管得着吗?我现在是在休暑假!暑假知道吧?非洲的孩子需要我!”严小雨大声说。
严宽苦笑道:“咱能不能不说这些不着四六的话?非洲的孩子需要你?你爸更需要你!”
“别跟我提他!他心里只有那个臭女人!”严小雨气恼道。
“怎么说她也是你小妈吧?”
“滚!她是她,我是我!”
严宽一把拉住严小雨:“你得跟我回去……”
“做梦!”严小雨突然一推他,掉头就跑。
就在这时,狙击手扣动扳机,一枪打在严小雨刚才所在的位置,枪声一下子惊扰了难民营,难民们尖叫着、躲藏着。严小雨转身,看见地上出现一个弹洞,扭头就跑。一个保镖扑过来,严小雨左右一晃,从他旁边跑掉了。她身边都是慌乱逃跑的人,狙击手再次扣动扳机,一个从她身边跑过去的黑孩子中弹倒下。严小雨加速狂奔,子弹再次打过来,一个黑人妇女应声倒下,怀里的婴儿掉在地上,哇哇哭着。
严宽追丢了严小雨,对着耳麦道:“一定要找到凯瑟琳!”
保镖们领命后,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逆行着,寻找着严小雨。
听到枪声和尖叫的人声后,维和部队也忙碌起来,机枪上栓,士兵进入掩体后纷纷拉枪栓。军官喊道:“狙击手!那边有狙击手!”维和部队的狙击手小组抱着狙击步枪快速就位,开始寻找目标。
严小雨躲到了一辆车后面,被观察手发现,狙击手瞄准了她,再次扣动扳机。严小雨目光锐利,抬头正好看见对面山坡上伸出的枪口。她纵身一跃,子弹“乓”的一声打进车的油箱里,车瞬间爆炸。严小雨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严宽看见了,连忙带人去追。
维和观察手发现目标,维和狙击手扣动扳机,目标狙击手脑袋中弹,旁边的观察手一惊,丢掉观测仪转身就跑。军官放下望远镜:“抓住他!要活的!”一队维和士兵驾驶越野摩托急速冲出去,直接冲上山坡,烟尘当中,观察手被包围了。
车还在燃烧,人们还在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跑。严宽又追丢了严小雨,不禁跳脚骂道:“妈的!”
军官冷酷地看着摆在地上的狙击手的尸体、狙击步枪、观测仪等,一名士兵凑近军官,低声道:“在非洲这地方,能有这样的武器,肯定是欧美来的雇佣兵。”
观察手被反铐着带了过来,吉利服被撕掉了,脸上五颜六色的,显然被暴打了一顿。
军官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枪?你要杀谁?”
严宽突然冲上来给了观察手一巴掌:“你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他连打带骂,转身从士兵腰上拔出手枪,“老子宰了你!”
“这是我的防区!我不管你和司令官有多熟,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士兵们冲上去把严宽和保镖们都按在地上,枪口顶着他们的脑袋。
严宽在地上怒视观察手,忽然用中文说[1]:“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以为你活得了吗?”
观察手被两个士兵按着跪在地上,脸色发白,严宽继续用中文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观察手嘴唇翕动,一咬牙,突然口吐白沫,开始抽搐,士兵们大惊失色,军官呆住了:“医生,叫医生!”观察手一翻白眼,死了。士兵打开他的嘴,仔细看了看:“长官,他嘴里的一颗牙齿咬碎了,里面是毒物,应该是氰化钾。”
军官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连尸体带他们都送到维和部队司令部去!”
严宽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我侄女!”
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严小雨用随身的小刀把木棍削成标枪,又从地上抓起泥巴往白皙的脸上抹。她拿出小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丛林里走着,并不显得特别惊慌。少顷,薄雾当中,她走过的路上出现几个持枪的黑影,一小队雇佣兵手持自动武器小心翼翼地前行。他们的头领正是魔影。
尖兵是个印第安人,他用手语示意停下,捡起了地上的树皮,还有踩断的枝叶。魔影凑过来问:“怎么样?”印第安尖兵说:“她制作了武器,这不是一般的小丫头。”
“自制标枪,有点儿意思。”魔影看了看,说。
“往那边去了,她知道那边是海港,有维和部队把守。”
“从小就逃保护,躲暗杀,也算是半个专家了——提高警惕,她不一定还会有什么招儿,我们加速跟上去,不能让她再进海港安全区!”魔影带着雇佣兵们起身,以扇形继续搜索前进。
月光下,丛林里显得危机四伏,印第安尖兵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开阔地。落叶当中,一个蓝色的UN马甲丢在那儿:“她往这边走了。”他伸手去捡马甲,突然一根藤条“噌”地绷直弹起来,一根标枪从树干上弹出来,直穿他的咽喉,干脆利索地把他钉死在身后的树干上。
魔影立刻下令:“卧倒!”雇佣兵们马上卧倒,朝四面盲目射击着。
“停火!停火!”魔影喊道。枪声安静了,魔影起身小心地走过去,只见那个印第安尖兵瞪着眼,血流如注。魔影把霰弹枪上膛,枪口塞进印第安尖兵的嘴里,连开几枪,打爆了所有牙齿,然后拿出一瓶硫酸,浇在他的脸上、指头上、胳膊上,尸体开始冒烟。魔影说:“你们知道规矩,我们不能留下被追查的痕迹。”雇佣兵们不说话,看着可怖的尸体。
“所有人小心,绕开这片开阔地,我们继续往前找,再把间距拉大。”魔影说。
雇佣兵们小心翼翼地起身,继续往前搜索。
满脸是泥的严小雨戴着树叶编成的草帽,藏在树冠里,等魔影他们完全走远后,她爬下树,看见那具尸体,吓了一跳,转身,迅速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雇佣兵们疲惫不堪,感觉对付这个小丫头真不容易,一个雇佣兵问:“我们走了一夜了,魔影,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我仔细想过了,不管她从哪条路走,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海港安全区。我们要直接去海港安全区等她,但我现在拿不准她是不是会比我们先到那儿。”魔影思索着。
“比我们先到那儿?魔影,你疯了吗?我们可是一等一的丛林战专家,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居然会比我们先到那儿?”雇佣兵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发生了昨天晚上的惨剧,你还觉得在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身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吗?”魔影认真地道。
雇佣兵们面面相觑,跟着魔影继续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