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洒在了刘闯的脸上,他看着熟睡的严小雨,手枪一直拿在手上。夏冬无声走进来,看看他们:“你守了一夜?”
“嗯,让她睡个好觉吧。”刘闯点点头道。
“我来换班吧,你去睡会儿。”
“不用了,她醒了,看见我不在,肯定会闹的。”
夏冬调侃:“你还真成保姆了?”
刘闯低声说:“我一直以为作为中国武警的特战突击队员,可以铲除自己所看见的一切暴力罪恶,保护弱小,现在才意识到有很多事情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我非常痛苦,并且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夏冬看看他,又看看严小雨:“因为她?”刘闯点点头:“我会满身功夫又怎么样?我不畏死亡又怎么样?我心里都是正义感又怎么样?我能保护这个弱小的女孩子吗?我能铲除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坏人吗?我能让她不再逃避、不再恐惧、不再担心是不是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我能吗?能吗?我……做不到。”
“世界很大,我们只是中国武警,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痛苦……我现在真希望想杀她的坏人赶紧对我们动手,包括真正的幕后主脑,也到中国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斩草除根,给她一个安全的青春期,也许还能给她一个安全的未来。”刘闯握紧了手。
夏冬道:“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只能……”刘闯接话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夏冬说:“你还是去睡会儿吧,不然脑子会停滞,反应会迟钝,就像你自己说的,杀手来了,你也没办法保护她!”
刘闯想了想,叹息一声,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严小雨:“这样,大概一时半会儿,她还醒不过来,三个小时以后叫我。”夏冬应了一声:“嗯。”刘闯把手枪插回去,疲惫地上楼了。
夏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熟睡的严小雨……
突然,客厅里响起尖叫声:“啊……啊……”
刘闯一下子从**跳起来,从枕头下拔出手枪迅猛冲出去,三步并两步飞身下楼梯。
“啊……刘闯!刘闯!”严小雨拿着沙发靠垫推开夏冬,“刘闯!啊……我不要你!走开啦!”
夏冬抓着她:“你别闹好不好?别闹!”
严小雨挣扎着,哭喊着:“刘闯!刘闯!”
刘闯旋风一般从楼梯上跳下来,一把将严小雨抓过来挡在身后,举起手枪对着夏冬。
夏冬呆住了,举起手来:“别开枪,别开枪,是我!”
刘闯慢慢平复自己,眼中的杀气逐渐消失,放下了枪口。
夏冬难以置信地说:“你……居然……拿枪对着我……”
刘闯意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刚想说话,夏冬已经转身离去,刘闯愣在了那里。严小雨抽泣着,躲在他身后,眼巴巴地望着他:“你去哪儿了?我好害怕。你别丢下我,好不好?”刘闯看着她,骂不出来:“没事了,你接着睡吧。”
夏冬捂嘴跑出来,门外站岗的谭亚敏看到她,连忙喊:“哎哎哎!你干吗去?”夏冬径直跑过去了。朱明峰、韦岸几人正在院内烧烤,看到后都很纳闷儿。朱明峰吃着肉串,问:“这怎么了?哭啊跑啊的?”韦岸说:“哎呀,你们怎么那么笨呢?吃醋了呗!”李文希说:“总不会是为了那个毛都没长全的丫头片子吧?”薛建宝走过来说:“哎哎哎,别背后议论主官啊,规矩都没了。吃着烧烤还占不住嘴,我看这保姆确实当得太轻松了,一会儿挑战一下体能——一千个俯卧撑。”大家目瞪口呆,开始狂吃储存体能。
夏冬跑进车库,车库里已经布置成了监控中心。她坐在监控台前,戴上了耳机,注视着从客厅监控传来的刘闯和严小雨的画面。
刘闯坐在茶几上,看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严小雨,她抱着靠垫问:“我是不是犯错误了?”
“你太紧张了。”刘闯说。
“一睁眼,就没有了你,我没办法不紧张……”
“她和我一样,在你眼里,我和她必须一样,都是奉命保护你的中国武警。”
“怎么能一样呢?你是刘闯啊,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啊!你是全心全意保护我的人啊!”严小雨可怜巴巴地说。
“你误会了,这是我的工作,而且,用生命去保护你的人,不止我一个,她也是一个,还有我的部下们,他们都会这样去做。我们接受了上级下达的任务,保护VIP,就会不折不扣去完成,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们也不会退缩。”刘闯正色道。
“你想对我说什么?”
“你跟我说了你的故事,我很同情,但是,我不是你的私人保镖,也不是你的朋友。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也必须是一面会走的人肉盾牌,一部会说话的防弹机器人。这就是我工作的性质,也是我秉承的原则。”
“刘闯,你是想对我说,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吗?”严小雨生气了。
“我奉命保护你,我只在乎你的死活,而不是你的感受。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心理建设不是我的工作,你配合我,完成保护你的工作,我很感谢。”
“我不配合!”严小雨站起来大声道。
“那我会强制你配合。”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武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强制你配合——好了,我这一班岗站得够久的了,会有人来接班的。”刘闯站起来。
“你不许走!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严小雨快哭了。
“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
严小雨哭起来:“刘闯……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不管我吗?”
刘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我,我们都会用生命保护你,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刘闯出去了,严小雨跑到窗前,拉开了一点儿窗帘,泪涟涟地看着刘闯。进来换岗的谭亚敏一把拉上窗帘:“你不能来窗户前。”
“干吗啊?我又不是犯人!”严小雨不高兴地喊道。
“你确实不是犯人,但你也不是凡人。别给我找麻烦,我就不给你找麻烦,离开窗户,这个屋子范围内随便你活动!”谭亚敏说。
“我想出去走走!”严小雨说着就往外走,谭亚敏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一拉,她跌坐在沙发上:“啊……”
“我知道你练过,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乖乖的,姐不会让你难过,你要是不做个乖孩子呢,姐的铁腕铁拳也不是吃素的!”谭亚敏伸出拳头示意说。
“你干吗对我那么凶啊?”严小雨抽泣起来,“刘闯就不会这样对我……”
谭亚敏一愣,冷笑道:“哟呵呵,这可真是哪家的少女不思春啊?我告诉你,刘闯不对你这样是因为他是队长,要注意影响,你以为是喜欢你啊?做梦呢?你老实待着吧,姐可不像刘闯那么怜香惜玉的!”
严小雨掉头跑上楼去,扑在**哭着:“我不信!我不信!刘闯不会这么对我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