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出帝石贵重初登帝位,一时间焕然一新,他有励精图治之心,下令大赦天下,对官员军队加以赏赐,积极赈灾,并免除租税以示安抚。
因晋帝石敬瑭去世,契丹派来使者出使。
契丹使者乌突儿大摇大摆地走上殿来,既不跪拜也不向晋出帝石贵重行礼,态度极为傲慢,晋朝一众文武人人怒目而视。
“听闻晋帝驾崩,我们特来悼念。”契丹使者乌突儿随便拱了拱手。
晋出帝石贵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使者辛苦。”
契丹使者乌突儿道:“我是代表我们契丹皇帝来问你,你准备怎样继续我们的关系?”
“使者稍安勿躁,稍等片刻,待我问询众人,斟酌一个满意答案再向你答复。”
“好,请尽快。”
契丹使者乌突儿在侍卫引领下回到内庭休息。
晋出帝石贵重心中有些犹豫,问询大臣道:“各位爱卿,既然先帝称儿,那我是不是应该称孙?关系是不是还是一如往常?”
宰相冯道道:“如此最好,我朝继续向契丹称臣称孙,照交的钱财延续先帝时期,可避免双方交战。”
都指挥使景延广反对道:“先帝时期还嫌不够丢人吗?现在又来耻辱一回?!陛下要当孙子我管不了,但我绝对不再称臣。”
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也道:“称孙即可,称臣完全无此必要。”
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也道:“陛下要自降一辈,称孙子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国与国之间,称臣却是不可,必须要有尊严!”
晋出帝石贵重面有忧色,“如此会不会得罪契丹?”
都指挥使景延广冷哼一声:“得罪又怎么样?我晋军带甲十万,他们要真不满意,那就打罗!”
“对,干他契丹的!”
“娘的!我就受不了这鸟气!”
“憋屈太tnd憋屈了!”
“打就打!”
大部分的武将都表示支持都指挥使景延广。
晋出帝石贵重又再次向宰相冯道问询:“冯相,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宰相冯道闭上眼睛,高深莫测的说:“但凭陛下喜好,只要以后不后悔就好。”
晋出帝石贵重仔细思量了一会,听取了都指挥使景延广意见,决心脱离契丹控制,称孙不称臣,大不了就干一仗。
“好!转告使者,朕只称孙不称臣!”
后晋与契丹的关系迅速恶化,次年,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率领五万铁骑,开始向晋朝发起进攻,两方彻底撕破脸皮,一场大战必无可避。
契丹兵强马壮,骑兵机动性极强,很快后晋陷入被动,后晋统帅杜重威未战先怯,投降契丹,青州节度使杨光远也投降契丹,成为马前卒。
晋出帝石贵重御驾亲征,亲率五万兵马,与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的契丹大军对峙于相州安阳水以南。
五万对五万,两军看似旗鼓相当,但契丹大多是骑兵战力更强一些。
因晋帝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的缘故,中原之地几乎无险可守。
漳水河畔,晋出帝石贵重亲自观察敌情,感慨道:“契丹军果然雄壮,若胜尚有转换余地,败者即晋国休矣。”
都指挥使景延广鼓励道:“此乃正是华夏男儿一雪前耻的机会,陛下不可未战先怯!”
晋出帝石贵重朗声道:“我当然不怕了,谁可愿当先锋,冲它一冲,挫其锐气!”
先锋皇甫遇拱手道:“我愿当先锋与契丹决一死战!”
“好!我给你一千敢死队冲击契丹阵营!”
先锋皇甫遇赤膊上阵,慷慨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建不世之功,死则死耳,随我击败契丹,建立功业!!”
一千骑兵冲向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的大帐。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先是一怔,然后笑了,“简直是螳臂挡驹,不知死活,让他们尝尝我契丹铁骑的厉害!”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派出一千铁骑与先锋皇甫遇的骑兵绞杀在一起。
马嘶长鸣,刀剑发出锵锵地声音。
先锋皇甫遇死战不退,晋军爆发了强大的战斗力,居然顶住了契丹铁骑的冲锋。
“真让朕有点意外,晋国还有血性汉子。”契丹皇帝耶律德光道大手一挥,“全军出击!!”
乌泱泱一片骑兵直扑先锋皇甫遇军,只听的马儿一身惨叫,先锋皇甫遇摔下马来,站在地上继续与契丹的骑兵相抗。
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眼见形势不妙,主动请战道:“陛下,请允许我出战!”
“那就拜托你了。”
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带领三千骑兵杀入契丹军中,并将一匹好马牵给先锋皇甫遇,“将军,我们再与契丹打过!”
“好!!”
随后两军的弓箭兵步兵开始推进,完完全全绞杀在一起,封烟滚滚,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晋军终于支撑不住,开始败退。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大手一挥,全军追击。
晋军三天之内,打了三次大仗,连战连败,败退百余里。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亲率大军追赶,打算活捉晋出帝石贵重。
契丹大军追着山谷之中,但见山道高耸入云,两边狭窄。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飞鸟惊起。
“情况不妙,快撤!”
话音刚落,左边山道出现了河东节度使刘知远的河东兵,右边山道出现了都督陈浩男的黑云都长剑军。
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得意笑道:“耶律德光,你已经中了我们埋伏了!”
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大手一挥,“放火!”
瞬间带着硝石的滚石檑木、火箭,由下至上,从山顶而来!
契丹大军乱作一团,被断成几节,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大惊失色,率领大军突围,河东节度使刘知远、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率领大军从山上往下冲来。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晋国暂时击退了契丹的进攻。
……
次年,局势再次恶化。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又率八万铁骑兴兵复仇,晋出帝石贵重所托非人,统帅杜重威败了两仗后,带领全军投降契丹。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一路**逼近都城汴梁,晋出帝石贵重率领文武无奈投降,被软禁在建州,受尽磨难侮辱,一年后病逝。
后晋灭亡,河东节度使刘知远站上了历史舞台,契丹在中原不得人心,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从太原发兵,先后打败了大将杜重威,契丹军,各地藩镇纷纷归附,建立了后汉。
……
不久后,汉帝刘知远病逝,其子刘承祐继位,整个后汉一朝,内耗极为严重。
重武轻文,武将掌握兵权,斗争激烈,严刑酷法、繁重赋税压榨百姓,汉隐帝刘承祐即使想做一件事,也处处制约,很是郁闷。
后汉的朝政都把持在正枢密使杨邠、副枢密使郭威、宰相苏逢吉、苏禹任、三司使王章、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平章事史弘肇等人的手中。
早朝大殿上,汉隐帝刘承祐与一众文武商量国家大计。
汉隐帝刘承祐如坐针毡,因为权臣们都不听他的,直接商量议事,然后让他盖章了事。
正枢密使杨邠提出:“如今与契丹多有摩擦,边军用度吃紧,可各州赋税再加二厘,以作军用!”
三司使王章摇头道:“二厘不够,至少四厘。”
宰相苏逢吉建言道:“百姓的负担已经很重了,我看三厘最适,四厘似乎稍稍过重。”
正枢密使杨邠、三司使王章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在理,相互点了点头。
正枢密使杨邠道:“那赋税就加三厘吧!请陛下发圣旨吧!”
汉隐帝刘承祐有点担心的说:“年年加税,会不会太狠了一点,我看各位爱卿,再商量商量,减一点点,不要使民众有怨言!”
正枢密使杨邠突然道:“陛下不要多管,有臣在即可!”
三司使王章冷笑道:“陛下只管发诏旨就好,这些事不劳你费心。”
汉隐帝刘承祐脸色铁青,两位权臣当场顶撞于他,僭越之举溢于言行。
其他人也默不作声,早已见怪不怪。
汉隐帝刘承祐又问:“太后之弟李业想当宣徽使,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正枢密使杨邠当场顶撞道:“李业其人,无德无才又无军功,我只怕众将会不服,陛下还是不要了吧!”
汉隐帝刘承祐脸色越发难看,“朕的爱妃耿夫人人品端庄,如今皇后之位空悬,我想立他为后,这总该同意了吧!”
正枢密使杨邠又道:“我看这耿夫人形似妲己,又不是世家大族,岂能为后!”
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平章事史弘肇也跳了出来,“皇后之位岂是随便能坐的,这耿夫人肯定不行,我反对!”
汉隐帝刘承祐强压怒火,“行行行,这不行那不行,这皇帝你们来当吧!”
正枢密使杨邠冷声道:“陛下若真不想当,我们再在你儿子中挑一个就好了。”
汉隐帝刘承祐拂袖而去。
……
当晚。
“拜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汉隐帝刘承祐一把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态度亲切。
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问道:“陛下召我深夜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汉隐帝刘承祐道:“白天的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
汉隐帝刘承祐用恳求的语气说:“陈将军,我素闻你忠义,当年我父与你情同兄弟,你可有好的计策除掉正枢密使杨邠、三司使王章、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平章事史弘肇?”
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并不想搅和权力争斗中去,小声回道:“此三人都握有军权,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不如玩平衡,让他们互相牵制、相斗即可。”
汉隐帝刘承祐看出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有疑虑,猛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愿将军教我!”
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大惊失色,赶紧一把扶起汉隐帝刘承祐,“陛下,臣下有罪!”
“陈将军,你可有计除之?”
“办法倒是有……”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受教大哥杨行密,历经四朝,见惯了尔虞我诈,自然有好的计策。
汉隐帝刘承祐大喜,急声道:“将军教我。”
“你可拉拢副枢密使郭威,承诺将他扶正,许以重利,然后将三人一举诱杀即可。”
“具体怎么执行?”
盈盈烛光,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对着汉隐帝刘承祐一阵耳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
汉隐帝刘承祐假装得了恶疾,一连七日皆不早朝,并且放出消息,不日即向殡天。
某夜,突然急诏各权臣进宫。
正枢密使杨邠、宰相苏逢吉、苏禹任、三司使王章、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平章事史弘肇等一众重臣,急忙赶往后宫,以为汉隐帝刘承祐就要死了,着急的去瓜分自己的利益,打算拥立新帝。
吱呀,房门打开,汉隐帝刘承祐贴身太监王亮走了出来。
贴身太监王亮一脸忧愁之色,“陛下有旨,宣正枢密使杨邠、三司使王章、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平章事史弘肇进见!”
三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争先恐后走了进去。
然后门被关上,但见汉隐帝刘承祐平躺在卧榻上,气若游丝。
正枢密使杨邠道:“陛下,你可有什么话说?”
“有当然是有……”汉隐帝刘承祐缓缓从卧榻上站起,全无病态之色。
三人莫名惊诧,顿感不妙。
副枢密使郭威、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从后堂走了出来。
副枢密使郭威手拿圣旨,念道:“正枢密使杨邠、三司使王章、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平章事史弘肇屡次欺君往上,朕已忍无可忍,现令副枢密使郭威、黑云都长剑军都督陈浩男将尔等斩杀,钦此!”
旋即,后堂涌出数百刀斧手,副枢密使郭威下令道:“将三人斩杀!”
刀斧手一拥而上,这一夜,汉隐帝刘承祐将这些权臣们一网打尽,尽皆诛杀,重新夺回了手中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