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打算征收吴星的设备，去搜捕少女坠楼案的嫌犯。
对吴星开出的条件是：只要同意协助办案，就可以不没收那三台无人机—当然，也不能允许他以后再擅自黑飞送货。
这条件对吴星来说自然是乐意接受的。他当场就同意了。
剩下的困难，便全集中到孟阳的身上了。
搜查过吴星家后，孟阳第一时间就将可疑面包车的车牌号码发给分局的上级。现在，上级肯定已经将情况告知给了市总局和刑警大队。但是孟阳始终没有收到上级任何的回应。整个下午，分局同事陪着吴星检查那些录像，孟阳坐在一旁反复查看工作手机。可一直没人来找他。
傍晚，安排吴星去吃晚饭后，孟阳打给市总局里的一位老朋友。电话那头的态度不急不慢：没错，车牌号码的确很重要，专案组已经了解了情况；但交管部门目前尚未在道路监控系统里截获这辆车。
“你是老警察，这里面可能会出什么纰漏，你全明白。说不定他们躲在哪里不再露头，也说不定直接开到外省市去了。车子也可能是盗抢车、牌照是套牌。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辆普通的过路车。……老孟，这事不用着急，总队的樊队长已经在负责办了；再说了，也轮不上你急，你明白吧？咱们是老弟兄，我才这么说……”
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孟阳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承认这些都很有道理。
吴星拍下的录像显示，当时面包车是向西离开，而西边正是主城区方向。但这也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性。说不定一切都只是孟阳在一厢情愿。
可孟阳不会放弃。
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说出“算了吧”这三个字，对别人和对自己都不会说。
晚些时候，孟阳走进分局对面的小吃店时，吴星晚饭还没吃完。他坐过去，陪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过两句，然后说：
“小伙子，我问你个实话。今早在你家的时候，明明我没看到你的飞机，你干吗非要主动告诉我？”
吴星露出不解的神情。
“可是……我确实是拍下了证据啊。告诉警察是应该的嘛。”
“就没想过，说出来之后你那些小飞机会被没收？”
沉默片刻，吴星向孟阳承认：“我想过。”
他低头盯住碗里的面看了一会儿，又说：“但要真是犯罪分子干的话，那这个姑娘就实在太可怜了。”
“嗯。”
“我听说她是传销组织的受害者。这是真的吗？”
孟阳回答道：“我不知道，也不能透露。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吧。”
“真希望你们能尽快抓住那伙骗子。”
吴星仰头看向头顶的日光灯管。
“我也希望如此。”孟阳大口吸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