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聚會之後,一切都回歸正軌。我們繼續沒日沒夜地工作,一個接一個地排查喬伊娜班裏的男生。已經查到第十四個男生了,我們仍一無所獲。這時哈羅德來找我,說他有了新的想法。
“你知道李婭是一個‘播主’嗎?”
我說我知道。那個女人在視頻共享平台上放了很多自己的視頻,無非是一個人對著鏡頭絮絮叨叨講段子。
“你聽過嗎?”哈羅德問我。
我點了點頭,但仍不解地看著他。他在我的電腦裏調出了兩段視頻:一段是李婭講段子;一段是喬伊娜十二歲生日派對的視頻。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問。
“聽。”
我注意到了哈羅德的用詞。他說“聽”。於是在看視頻時,我把主要的注意力便放在了聽覺上——這一次,我明白了。
“她們的聲音很像。”我說。
哈羅德點了點頭,“凶手害怕喬伊娜講出他的秘密,於是她的每一次開口都成了他的夢魘。他懼怕她的聲音,那聲音變成了他潛意識中的怪獸……”
“所以他把她的嘴‘縫’上,不光是為了讓她閉嘴,還因為這象征著她再也無法發出聲音。”我接了他的話,“而當他偶然間聽到李婭的聲音,殺戮的欲望便被再次喚醒……”
“這麽一來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不是嗎?”哈羅德說。
是啊,一切都豁然開朗。但是,為什麽我的心中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那個,”哈羅德依然站在我身邊,“我有一個問題。”
我挑著眉毛看他。
哈羅德的臉繃著,“那天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麽話?”
“你不相信腦區再造能把罪犯變成一個‘新人’。”
我扭過轉椅,挑釁似的看著他,“你相信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