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隊長衝我吼道。
我說:“你不會懂得的,當一個人失去了一件東西太久,再失而複得時,會格外珍惜,比如愛情和健康,再比如聲音。想當年我變成喪屍的時候,身上第一個永久硬化的器官,就是——你的眼睛不要睜這麽大,不是別的,是發聲器官。我的聲帶僵化了,從此隻能用手語說話。但其實聲音是上帝賜給這個世界的禮物啊,鹿鳴鳥語,風聲海潮,都是音樂。還有,如果我想跟一個人在一起,我就告訴她,我愛她。哎,對了,隊長啊,你有沒有對人說過我愛你。噢,噢,看你的表情,那就是沒有了,沒關係,沒關係,還來得及,在你變成喪屍之前……你別打我,我隻是抒發重新能夠說話的快樂,不信你問問這個又老又醜的喪屍——老詹姆,如果你能夠重新說話,會不會也和我一樣喋喋不休?”
老詹姆打著手勢,說:“你閉嘴!”
我說:“看來你也不能感同身受。雖然我們有一套手語,但最好的交流方式,還是說話。人長出手臂,是為了擁抱,不是打手勢。以前每次我們交流,都隻能麵對麵站著,說實話你可別生氣啊,每次看著你我都很難受,你本來就長得不好看,變成喪屍後就更醜了,臉上還有個破洞。這些都可以忍,但你說你幹嗎沒事叼根煙呢,你又不能抽。現在好了,我可以不用看你,就直接說話了。你也別生氣,如果你長得有吳璜一半好看,我肯定每天跟你說話。吳璜,你說是不是?”
吳璜剛剛蘇醒,有氣無力地說:“求求你,你不要說話了,聽著頭疼。”
我“哦”了一聲,閉上了嘴。
一個小時前,我突然能張口說話了,不但讓他們震驚,我自己也百思不解。但這也使得我成了最特殊的喪屍,隊長立即跟人類營地的長官請示,聽稱呼,好像是一個叫羅博士的人。羅博士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命令隊長把我們都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