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土記

生命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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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美國紐約的聯合國總部的貴賓接待室布置得素雅而卻又顯不單調,寬敞的房間上空的水晶吊燈發出柔和的光芒,左邊紅木書櫃裏有一些書籍和雜誌,右邊則有一個小吧台。胡一雲猜測酒櫃裏早已空空如也,在曆史上酒曾一度是人類縱歡的標誌,現如今卻已銷聲匿跡,倒不是人們自發禁酒,而是沒有糧食再浪費在生產這種**上了。

胡一雲被對麵的一幅巨型油畫所吸引。那是石墨烯電子複製畫,鑲嵌在淡色牆壁內,胡一雲一眼就認出是波提切利的《春》。石墨烯電子紙將原畫的精致和纖細展露無遺,畫中優雅的仙女們在桔林間舞蹈,渾身綴滿花朵的弗洛拉向大地拋撒著花雨,丘比特在樹梢徘徊,左邊的美少年腳踏翼靴,正要劈開空中的烏雲……

“胡博士,你怎麽看這幅五百多年前的畫?”一個蒼老的、帶有特殊口音的聲音在右側門口響起。胡一雲一驚,他連忙掉頭往門口望去,見馬馮在兩個人的陪同下正走進房間來。此前他隻在雲媒平台上見過馬馮,現在看到本人,隻覺得他與熒屏上比起來更為蒼老。

胡一雲站起身來,快步迎了上去。他注意到威廉姆正陪在馬馮一側,另一人頭發蓬亂花白,雖然看著麵熟卻並不相識。

與眾人一一握過手後,馬馮招呼胡一雲坐下,接著說道:“我有時在想,聯合國接待貴賓的繁文縟節要怎麽簡化才好,不過現在不再操心這件事了,隻希望胡博士在這裏感到舒服。”他用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對麵這個有才華又有年輕人,接著又看了看牆上的那幅油畫,頓了頓說道:“波提切利的這幅畫看上去就讓人覺得非常舒服、賞心悅目。我一直在琢磨,為什麽它具有這樣的魅力呢?後來才慢慢想明白,這幅畫充滿了生命的氣息。畫家要傳達的就是人類那種欣欣向榮的景象,美好、和平、富有進取精神。如果我們能一直保有這樣的精神,就能克服一切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