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拋棄了勿空,騎著馬門溪,與勿耐、勿淨繞過令人作嘔的折頸天鵝池塘,繼續行進。勿耐、勿淨、馬門溪都是機器人,不需要睡覺。往日,三藏都是在馬門溪平穩的行進中,靠在它寬厚的肩頭安睡。可這晚他心裏又氣又悶的,徹夜未眠,氣悶之後又有些難過,不知從何而起,到後來,就連宜人的清風明月也難以排遣這莫名的難過了。
次日上午,晴空萬裏,焦陽似火,氣溫直線攀高,三個守護者應三藏的請求在一處樹蔭下休息。三藏雖然昨天吐了營養液,肚裏空空,但炎熱的天氣和煩悶的心情讓他不想吃東西。他閉眼,腦海中浮現出一方清泉,思緒卻又被扯回那血色的池塘,以及昨天發生的不快,加上口渴,更覺心煩意亂。
“真巧啊,又碰見你們了。”一個甜美的聲音把他們四個嚇得一激靈!抬眼看去,昨天那個女孩(至少看起來是個女孩)正好端端地站在麵前,隻是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瘀紅的勒痕,她正笑著招手向他們走來。
勿耐正要上前阻攔,卻被三藏抬手示意退後。
“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三藏激動地說。
“差一點就沒命了。還好我命大福大。”
“昨天的事,實在對不起,機器人勿空不分人獸,已經被我趕走了。”
三藏站起身,深鞠一躬向她道歉。這標準的鞠躬禮來自於卵對他進行的“胎教”,是日本計算機工程師高橋把這一段代碼編入了卵的教育程序。
少女微微一笑,“我不怪他。畢竟,除了你我,誰還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類存在呢?”
“你怎麽就這麽肯定我是人類?”三藏在感激之餘有點好奇。
“這世界上若是還有其他人類,估計都聽說過‘大轉移’吧?就是所有的人用血肉之軀護擁著107位科學家以及各種能轉移的資源、設備,轉移到中國西北的一個沒被機械獸侵略的地方去。啊,那時你應該還沒出生,我當時也很小,是媽媽臨死前把這些事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