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之地

情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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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Tossot

他進來的時候,我正擦著一隻圓口方底的白酒杯。用餘光看去,他正環視店內陳設。

“有什麽可以效勞麽?”放下酒杯和手巾,用職業化的友好語氣招呼著今天第一位客人。

“五行散,謝謝。”說著話,他走到靠牆的一張雙人桌前坐下。

“點這款的人可不多。”我轉身麵朝酒架,踏上墊腳的矮凳,拿下一塵不染的酒瓶。

“就是看到評論說你們店裏有,才來的。”他坐在那裏搓了搓手,像是對這杯酒充滿了期待。

我攥著酒瓶的手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是你麽?一定是吧,隻有你才會到了火星還惦記著要喝它。

“慕名前來?”我擺弄著酒具開始調製這杯爛熟於心的中式雞尾酒。

“是啊,喝了很多年,一直忘不掉。”他坐著的地方光線幽暗,看不清表情。在我記憶中,他說這樣的話時,一定會眯著眼睛笑起來,左側的嘴角還會壞壞地翹著,像個滑向耳朵的對號。

“再來份鍋巴?配上五行散,邊吃邊喝味道更好。”作為酒保的基本功,就是要手腳麻利地調著酒,還能和顧客聊著天。

“鍋巴?”他的語氣裏充滿質疑,“你在開玩笑麽?怎麽會是鍋巴,明明炸豆皮才是絕配。你這兒的五行散行不行啊!”

“炸豆皮?那是什麽?”天啊,這麽多年了,他還是老樣子,五行散一定要配上油炸油豆腐皮。是他,一定是他。

“你要這麽問,我倒是很懷疑你這兒的五行散正不正宗了。”他從陰影裏透出小半張臉孔,我用餘光能看到那道微微扭曲的眉毛,擁有那濃到似乎能擠出墨來的眉,不是他還能是誰?

“正不正宗,喝過就知道。”說罷,我不再和他搭話,迅速完成剩下的步驟,將成品擺在吧台。我知道,他一定會側目看過來。

我不急不慢,從吧台裏走出來,在托盤中央墊上一方紙巾,將調好的五行散放在上麵,又在旁邊擺上一小碟玉米鍋巴,緩緩地端到他麵前。油炸豆皮我當然有,可我不能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