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特洛伊

庭審、兩年前

字體:16+-

你並不意外,法庭外蜂擁而來的傳媒比任何一次首映禮還多,隨著審訊的進展,關注的人不減反增。

這樁謀殺未遂的案件一開始就失控了。

我們之間交往的大量細節被公之於眾。甚至連我們母校的師生都成為媒體追逐的對象,其中一位不堪其擾的老同學還被控毆打堵在他家門口的記者。那樁案件的開庭被插在你的兩次庭審之間,而且還是在同一個法庭。

你被描繪成一個人前裝清純、人後玩心計、不擇手段上位而又冷酷無情的女人。請別介意我這麽說,兩年前的你,隻怕比網站報道的更可怕。小報上給你冠上的稱號五花八門,每個都以一個“女”字旁的字收尾。

你否認所有罪行,但沒人相信你的話。開始時,大概你會覺得,我會設法給你脫罪。你通過各種間接渠道向我暗示這一點。

然而,這麽多年來,你第一次沒把我控製在股掌之間。

我指控你,為了保護自己清純玉女的公眾形象,多次陰謀除掉我這個地下情人。你的辯護律師很精明,立刻質疑假如我真的早知有危險,為什麽不一早離開你。我用一種哀痛的語調答道,我隻把那些事情視為意外,直到背後挨了一刀才想明白自己一直都身處危險之中。

辯護律師繼續進逼:假如她真的那麽看不起你,甚至恨你,為什麽又一次次地找你?

我把準備已久的答案拋出來:因為嫌疑人總在人前戴著麵具,令她的人性早就扭曲了。她經常對我說,那個圈子就像一個你死我活的戰場,誰都不知道下一步踏出去,踩到的是不是地雷。所以,她需要一個人幫她把繃緊的神經逐條舒梳回來;如果這個人是在大眾麵前隱形的,那就最好了。總而言之,我對她的存在意義,就像一個無可替代的慰安婦。

這個詞像深水炸彈一樣,把你嚴密的鐵甲炸開個巨大的口子,黑沉沉的海水呼嘯而入。你一下子崩潰了,披頭散發地向著證人席高聲叫罵,你說後悔沒有真的早動手把我這個心懷怨恨的混蛋殺掉。你推開辯護律師、用頭頂撞法警,還出言威脅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