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頭腦最簡單的女人,也知道如何折磨對自己有好感的男人。
奧蘇看到咪咪和丁尼在一起有說有笑,氣就不打一處來。餐廳裏人不多,丁尼不管不顧地開懷大笑,格外引人注目。咪咪特意將信息素邊緣作了模糊化處理,調笑的味道就像稀薄的晨霧,時斷時續地向奧蘇飄來。奧蘇故作鎮靜,對這明目張膽的挑釁視而不見,端莊地捧起一如既往難喝的湯,小口呷著,還用手指在桌麵上戳戳點點,讀著菜譜,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麵下著雨。灰蒙蒙的天空,襯得樹林都失去了神采。
丁尼和咪咪站起來,肩並肩向門口走去,“正好”經過奧蘇的桌子。
“咦?自己吃飯?沒有人陪你?”咪咪故意停下,假裝剛剛看到他的樣子。丁尼在一旁傻笑,老態龍鍾的眼睛裏血絲密布,醜陋得無以複加。
奧蘇氣得扭過頭,大聲吸著早已冰涼的例湯。咪咪笑著一把挎過丁尼的大臂,丁尼受寵若驚,身體不由自主迸發出桃紅色光斑。他察覺到失態,忙收斂心情,將體色降為暗淡的紫紅。晚了,遠處傳來嗤笑聲。丁尼有些窘迫,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咪咪倒依舊笑容可掬,挽著他款步離開,消失在門外。
“噢……”奧蘇長出一口氣,累死了。
自從昨天死裏逃生,這還是第一次正麵與咪咪相遇。奧蘇知道,咪咪對丁尼這老古董當然並非真心,餐桌調情隻是為了氣一氣自己。但她的目的達到了。就算明白,男人的驕傲還是把奧蘇折磨得痛苦萬分。何況,如果說咪咪與丁尼是逢場作戲,和自己難道就算得上認真?今天的危機如果不小心處理,明天或許就真的分道揚鑣了。
奧蘇端起碗,把水一般無味的例湯一飲而盡。
小時候,他最厭惡下雨天了,因為沒有辦法纏著媽媽帶他去林帶。他不喜歡被困在銅牆鐵壁的小屋子裏,靠隨手抓來的無生命的東西消磨時光,就像現在。他喜歡鮮活的生命。因此,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座星球,就被深深迷倒—那麽多生機勃勃的植物,不就是從小夢寐以求的天堂嗎?然而夢想和現實總有差距。身在天堂,卻依然困守方寸之間。窗外的綠意成了無止無休的**,日子久了,便讓人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