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晨霧彌漫的叢林中走出。天剛蒙蒙亮,部落安然沉睡,渾然不知劇變即將來臨。
落雨鬆唏噓不已。從偷偷摸摸在外圍求愛,到五花大綁被敵人俘虜,到九死一生從地牢逃脫,再到現在光明正大地卷土重來—經曆過一連串天翻地覆的變故,猛然見到喬葉和她族人的茅棚模樣依舊,穩穩當當散落山前,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這就是神山族的領地。”他輕聲向安底特和另外三位科學家介紹。
原本張有懷和艾琳也在隊列裏,但張有懷身體不佳,又沒有從冷凍的不適中完全恢複,走到一半便支撐不住,隻得由艾琳陪著原道折返。
駟水和奧蘇也遠遠跟在後麵。出於記者本能,奧蘇當然不能錯過這場“好戲”。駟水則百感交集,既不願參與行動,也不忍轉頭離開,他很生雨鬆哥的氣,頭腦中轉過無數念頭:如何幫赤土伯一臂之力?至少提前發出警告?
“可是……喬木怎麽辦?”他又很躊躇。畢竟年齡相仿,同在地牢下受過苦,怎忍心看著他受盡折磨被投入豬籠草內?
唉,說來說去,還是雨鬆哥不好!
落雨鬆知道駟水的糾結,但覺得“假以時日他自會想通”。現下無暇顧及這孩子的小心思,落雨鬆示意安底特他們留在後麵,自己躡手躡腳地靠近喬葉的茅棚。這才看清,原來茅棚門口有人把守—兩個壯漢睡得正酣,其中一位有些眼熟。落雨鬆盯了片刻,恍然大悟:他叫雷之眼,先前被俘的時候,是他和追風一道將自己剝光衣服投入地牢。
“赤土還是不放心她啊。”落雨鬆想。先與喬葉碰個麵的打算完全落空,隻好直接前往地牢。
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當落雨鬆在叢林裏兜了個大圈,重新從葉片間探出頭來的時候,他驚訝地看到一條黑影俯在地牢邊上。喬葉!落雨鬆立刻認出。她是如何從兩人把守的茅棚中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