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拍打著丁柔房間的門。我不停地祈禱著,那一刻,任何神明都成了我希望的寄托。不要讓我再也看不見她的臉,不要讓我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不要讓我再也無法擁抱她。我害怕去承認,我對丁柔所有的想念都來自我的想象。
沒有人開門。我把手都拍腫了而渾然不知。
丁柔不可能在,她根本就不存在。
我轉過身,突然聽見裏麵有聲音。
門打開,我嚇了一跳,是那個老太太。
她用一種毫無人氣的眼神凝視著我,“你找我?”
我回到公寓,翻箱倒櫃,想要找到一些東西證明丁柔的存在,那個被我摔碎又粘起來的盤子不見了。它跟丁柔一樣,根本就不存在。
我應該放棄這種生活,就像一隻聽話的狗一樣回到公司求情,讓他們收留我,我會好好幹,不再盜用公司資源,我將兢兢業業克忠職守,我也可以天天加班,一個月隻休一天,隻要讓我工作。我還會繼續去參加相親大會,任何跟我搭訕的女性,我都會認真考慮,同時我也要鼓起勇氣去跟女人們推介自己。我是一個程序員,月薪六千,五險一金,我喜歡看電影和旅遊,愛踢足球,也愛遠足,我的愛情宣言是,給我一個機會,許你一生幸福。
我把移動硬盤扔進馬桶裏,把雲端存儲的數據全部刪除,最後把那些記錄了圓周率的筆記本都抱到浴缸裏。我下樓去買了一個打火機,把那些筆記本點燃了。
我看著火燒起來了,而我卻感覺不到暖和熱。
等著一切都做完,我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我哭夠了,站在廁所的洗手池旁,擰開水龍頭,灌滿池子後,把臉悶進去。我在水中強睜開眼睛,卻什麽也看不清。我漸漸感到肺部快要爆炸,窒息卻如同**有了一種生理上的快感,**快來臨。仿佛有人使勁按著我的脖子,讓我無法從水中抬頭。我雙手抓住洗手池的兩邊,用力去推。我咬牙切齒,我不遺餘力。但都無法對抗施壓在我身上的外力。我感到自己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