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頭發滴落,滴滴答答地敲擊著皮質座椅。
我看著後座上兩個沒輕沒重的年輕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無視掉視野角落裏閃爍著的憤怒數值,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來,“你們倆,哪裏有打著警笛大張旗鼓地從大路走進來的?”鬼知道這些情緒監控消失是怎麽回事,好一點是吸什麽情緒毒品,壞一點指不定是什麽麻煩事。
不過打不打燈都沒什麽,殺殺年輕人的飛揚跋扈倒是正事。
“陳隊,上頭說是檢……”一個小家夥愣頭愣腦地想解釋。
“檢查個鬼啊!”我掏出一盒煙來晃了晃,“說細節!三秒!”
兩個家夥皺了皺眉頭,過了兩秒愣頭青開始回答我的問題,“瑜州牌香煙,2114年設計並且下廠生產,非公安係統特供品,市麵價240一盒。聽聲音,陳隊抽了五到七根,這種煙對解壓、情緒釋放幾乎沒有作用。”
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年輕人接過他的話頭繼續說,“車內有兩種煙的味道,一種是瑜州、一種是劍盾。看陳隊食指焦黃程度,和喉頭下意識哽動咳痰的頻率,煙齡應該在十六年左右。瑜州在吳淞市不算常見,陳隊是瑜州人,我想您應該是在本科第二年開始抽煙的。”
還算不賴,沒分配兩拖油瓶來。我掏出兩包劍盾丟給他們,“會抽煙麽?會的話先抽上兩根。”我自己捏出根皺巴巴的瑜州,邊點邊說著,“你們兩都是剛出窩的小鳥,別說刑偵經驗了,就說社會經驗都不夠。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基因二代,腦子被改造成啥樣我相信學校的老學究都給你們講的八九不離十了,但是有些東西我還是得給你們說一下。”
我想起十年前陸隊教育我和羅一鳴的場景,“我就說三點。第一,吳淞市裏的人都處在病毒中期,老區人都處在初期,能威脅到我們的隻有重度病患。”我指著自己的雙眼和脊柱,那是阿爾貝·沃茨麵具係統,調整感官信息和情緒信號的係統,“保持冷靜、不衝動、按章程辦事是出勤的重中之重,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