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弦是那個人,你要殺了他。如果他不是,他在你的引導下正將自己變成那個人,你還是要殺了他。你並不問動機,你隻是要殺人。雷宇心裏那消失許久的本我聲音,又一次出現了。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頭腦中嘀嗒的時鍾聲音,但仔細聽來,卻又什麽也沒有。上麵派他來的真實動機,究竟是什麽?他真的是一個殺手嗎?在飛到貴陽以前,他的世界在哪裏?
感應器掉在地板上,絲毫沒有任何損壞。雷宇撿起這東西,在衣襟上擦了擦,東西依然晶瑩剔透如故。“我要瘋了。”雷宇罵自己,“而我是始終可以把握自己命運的人,哪怕真相永遠不了解。”他將感應器放進箱子。他需要一杯酒來鎮定,好在漫長的等待中保持耐心。
城市的酒吧街在北部鄰近黔靈公園的地方。雷宇走進一家迪吧。璿正在燈光中搖擺,如一條搖曳的魚。雷宇靠近她。年輕女孩子羊脂玉般的臉上淚痕點點。“我不在乎他是廚師還是物理學家,我隻在乎他心裏有沒有我。你知道一個女人最需要男人什麽嗎?”她仰頭問。
雷宇迷惘。
“最需要男人在乎她——她的感受,還有她的願望。女人是為了愛情生活的。沒有了愛情就沒有了空氣,會窒息而死。”璿大聲回答。正在蹦跳的男男女女用噓聲和掌聲表示對她的讚同。
“可是男人需要全世界認同他,不僅僅是女人。”雷宇聳聳肩膀,“希望你理解他。”
“我理解可不讚同。還有你,你站在舞池外邊幹什麽?下來跳舞啊!”璿叫。
雷宇來不及謝絕,便被璿拖下舞池。女孩子小小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裏,烏黑的頭發在他眼前飄。雷宇就覺得心髒跟著音樂節拍一跳一跳,攔都攔不住,馬上會蹦出胸腔去。
音樂慢下去,璿的頭抵住雷宇的胸膛,她輕輕地歎息,像是一朵花兒在低語。雷宇握著她柔軟的腰肢,整個人都要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