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卡文迪許爵士漸漸從昏睡中醒來。
才一睜眼,他就發現主治醫生勞拉已經在床邊候著了。早已經坐在床邊椅子上的勞拉身體微微前傾,正擺出一個微笑迎接剛醒來的他。但不知怎麽地,他覺得勞拉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勞拉的微笑似乎是努力在臉上擠出來的一樣,整張臉都透著一股怪異的不協調感。
卡文迪許眨眨眼,正想開口問她這是怎麽了,可忽然間注意力就被牆角的一樣東西吸引了過去。從眼角的餘光裏,他瞥見了一棵纏繞著層層疊疊發光燈帶、掛滿了閃閃發亮飾物的聖誕樹,正靜靜地待在病房的一角。
疑惑的卡文迪許又用力眨了眨眼睛再度環顧四周,結果他發現病房裏除了聖誕樹外還有不少聖誕裝飾,窗外也飄起了皚皚白雪,此時竟已是嚴寒的冬季。
可他明明記得,自己入院時還正是盛夏。
“怎麽已經到了聖誕?”沒等勞拉開口,卡文迪許就先出聲問道。
一聽到這句話,勞拉忽然整個人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臉上刷的一下變得毫無血色。
卡文迪許也被嚇了一跳。
相比對時間已經來到寒冬,倒是勞拉這仿佛天要塌下來的反應讓他感到更加訝異。但在短暫的愕然後,卡文迪許還是習慣性地擺出盡可能溫和的表情,柔聲安撫起勞拉來。
“別慌,勞拉,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要慌張。不論什麽事也好,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你先坐下來定定神,好嗎?”
卡文迪許那節奏悠和、音調恰到好處的話語,就仿佛是帶有魔力一般,讓勞拉心神開始逐漸冷靜了下來。她的呼吸變得不再那麽紊亂,心跳也稍稍回緩。好一會兒後,她終於又慢慢坐回了床邊,道出了心中的顧慮。
由於卡文迪許一開口就問怎麽到了聖誕,所以勞拉認為他的記憶出了問題,也就是說應該是腦回春治療出了問題。作為主治醫生的勞拉意識到可能要承擔的重大責任後,無法承受如此嚴重後果的她才驟然陷入了恐慌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