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和五年前十年前並沒有大的區別。人們的生活依然平凡而瑣碎。就是雜貨店的漆嬸和漆叔老了一些。
文素一直沒有把閣樓租出去。她不想抹去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痕跡。屋子裏有著淡淡的塵土味和黴味。時光洶湧如潮水淹沒所有的不舍。
雨一直下,雅言驅車帶著文素去了小湖旁。天空昏暗,兩個人穿著保暖的潛水服,背著氧氣瓶,頭上戴著照明燈,緩緩走進了湖裏。雅言配備了鐮刀用來防止湖底水草纏繞住他們的腿。
文素在墨綠的湖水裏往更深處遊去,隻能聽到自己吐氣的咕嚕聲。早已被遺忘的記憶在腦海裏浮現。十年前,她沉入湖底,就像是胎兒回到子宮裏,她在水底撿到了雅言死去的媽媽。人們猜測,是雅言的爸爸殺死了妻子,藏屍在湖底舊屋。但是,文素分明覺得她看到的雅言的媽媽是活著的,對她露出冰冷的微笑。
文素看了看防水指南針,它正在亂轉。這裏有強烈的磁場幹擾,也許它讓附近的人也產生了種種幻覺。
文素落在舊屋的屋頂,屋頂的水草搖曳,陰鬱滑膩。她環顧四周,總覺得有什麽正在召喚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