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眼睛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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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二歲的時候,下頜關節紊亂綜合征變得非常嚴重。小姑懷著深深的愧疚,暫停了自己手頭上的教學任務,和主攻大數據方向的孫女士取得了聯係。

仔細研究了小姑帶來的項目後,孫女士表示一定大力支持,甚至從任職高校調動了很多計算資源。而且兩人克服重重阻力,去找到了Orfield實驗室的人合作要建立中國的第三所吸波暗室。

小姑在當時的日記裏表達了對孫女士的感謝,同時也提到了她淡然隱忍的性格。

“素懷真的很厲害。她所想要的東西都會深深埋在心裏,然後一聲不響地完成。和她合作,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緩解千千病痛的方法。不過,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吸波暗室在建的過程中,孫女士已經通過大數據得到了一手的高頻音節資料並給了小姑。如孫女士曾經告訴我的一樣,小姑會在家裏關上房門,對著數萬個音節組合挨個朗讀、細細揣摩。

也是在那個時候,小姑提出了尋找跨語言的“零頻音節”,以便測試語音對關節磨損的極限。孫女士建立了一個複雜的模型,讓計算機列出了一長串超越大多數人生理功能的音頻組合。當然,計算機的模擬是不準確的,還需要千語者親口誦讀,在裏麵找出真正的“磨損音節”。

問題就出在這裏。

小姑念著念著,發現其中一些音節組合會令聽者產生不太舒服的生理反應。她做了一些簡單的對照實驗,最終從研究聲波物理屬性的聲學語音學中找到了最可能解釋這一現象的理論。

這一部分的筆記很難懂,充滿了我從未見過的專有名詞和長長的注解。看得出來,語言學出身的小姑在物理學這一陌生的領域下足了功夫。

“……當聲波通過時,分子的內外自由度之間將發生能量的重新分配,從而導致有關的聲能向無規的熱能轉化,即聲波弛豫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