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麽樣了?”
K用氣聲問。屏幕下角的液晶時間數字仍在不斷跳動,他正處於完全的黑暗環境中,我們剛才差點兒以為視頻傳輸斷了。
“我躲在一道簾子後頭。”一號同樣用最小的音量回答,“他們在大廳裏,一共有五個人。都帶著武器。他們說的不是通用語。”
“稍等。”K打開另一個音頻過濾窗口,從背景中分離出對話,降噪並做銳化處理。我連上了和軍方的通信,“我們需要一個翻譯。”
對方嘟嘟囔囔了幾秒,還是接收了文件。
“軍隊的人說他們說的是挪威語,正準備搜查全樓。他們懷疑已經有人潛進來了,準備幹掉一個不重要的人質警告我們的不守信用。”一號說,頓了頓,“給我防護能力。不用隱身了。”
背景傳來硬底皮靴離散的腳步聲。
“你沒準備硬上吧?”我說,雖說在防禦值滿格的情況下,槍彈確實傷不了他什麽。但我仍然無法想象他單打獨鬥放倒一整樓的劫持犯,咱們可不是在拍電影。
“我有個想法。”一號說,“相信我。”
我和K對視,K聳肩,“完成。從現在開始你沒必要再向我們請示,直接微動作控製。”
“明白。”
幾秒後,屏幕亮了起來,一號掀開藏身的簾子走了出去。頓時一團驚異的呼喝聲,槍械上膛聲。畫麵仍是一團灰暗中的人影搖曳。K試著增加了圖像的亮度和對比度,看到了對方腦袋上都戴著笨重的紅外眼鏡。影影綽綽共有四五個人,我碰了下K的肩,問他全息服有沒有夜視能力,K搖頭。
“別傷害人質。”一號大聲說,一邊向前走去。他的通用語帶著學校教學磁帶的生硬味道。
“站住。待在那兒。”劫持者中的一個出列,口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整個視界亮了起來。劫持者方麵啟動了光源,這下終於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的形象。裝扮和一號在室外劈倒的年輕人差不多。K小聲提醒我看他們舊軍服的肩部,標準肩章被扯掉了。代表他們等級地位的也許是係在胳膊上方巾的不同顏色。剛才開口出聲的男人年齡在四十左右,佩戴著特殊的紅色方巾,和他周圍一圈係黑色方巾的小毛孩相比,明顯是頭兒。他摘下紅外眼鏡,露出一張膚色偏黃的長臉,細眼高鼻,留著淡淡的絡腮胡。眼眶四周細紋密布。與其說像占領使館的恐怖分子頭目,更像是個疲憊的中年學者。